不算開幕的開幕(1 / 3)

茫茫雪山,北風呼嘯,情熱的大雪懷抱著十萬大山,緊跟著節拍紛飛而起。

一處山門隔絕風雪,在大雪天也是安然無恙,肅穆祥和,這裏便是傳說之中的仙門,太浩仙宗的所在之地。

凡俗之人,皆有百歲壽限,想要脫胎換骨,長生久視,唯有拜入隱藏於大山、深淵、河澤深處的大大小小仙門,才有那麼一絲的可能性,可是那登仙門前的懸崖險地,就已經決斷了絕大多數人的希望。

而沉靜蒼茫的太浩仙宗,今天來了一個新客人,似乎寒風都呼嘯得更為淩厲了。

“明悅師兄,今年招收新弟子的時間不是早在三個月前就已經結束了嗎?這個家夥怎麼這麼晚才過來,而且都在這裏跪了三天三夜了,這麼冷的天氣,這還能受得了嗎?”

說話的是一個戴著氈帽的小個子弟子,小臉凍得通紅通紅的,似乎感到有些寒冷,張開嘴來哈了哈雙手,眼睛一直不離自己旁邊的明悅師兄,他們都是負責守山的太浩仙宗外門弟子,而對麵的男青年比他入宗早了些許年,是時常照顧他的師兄。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路上多有事情耽擱來遲了吧,仙宗門規森嚴,這個少年來晚了這一步,又是超過了拜宗的年齡,恐怕再也沒有拜入仙門的希望了。”

這名叫做明悅的師兄是一個看起來忠厚老實的圓臉青年,多年裏在外門裏麵摸打滾爬,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質樸單純的少年了,開始慢慢變得世故圓滑起來,雖然不怎麼顯得人情淡漠,卻也不會再浪費感情來同情別人,雖然這名前來拜宗的瘦弱少年可憐,但這個世界上比他可憐的還要多得多,自己想管也是管不過來的,管好自己就好了。

念及此處,明悅心中莫名一歎,再次看向了那個跪在冰冷刺骨的石階上,哪怕身體凍得瑟瑟發抖,卻也在咬牙苦苦堅持的瘦弱青年。

他的身上即無異象,又沒有什麼顯眼的風流氣度,顯然是一個尋尋常常的普通人,像這種人,每年前來拜宗的可是多了去了,但大多都是癡心妄想罷了,早早地就被淘汰了,甚至連山門都沒有踏入過,跟那些根骨奇強的少年英才比起來差遠了,他們可是從天上差到地上去了,更別說是這名來得這麼晚,而且還平淡無奇的瘦弱少年了。

這個世界是殘酷的,根本不存在什麼心誠則靈的幼稚神話,當然也有例外,但這些例外都是給萬裏挑一的天才們所準備的,也隻有他們才會有這些殊榮,才會有這種資格。

一想到這裏,明悅臉上也是好一陣子的憧憬,心中唏噓不已。

還是核心弟子好呀,他們才是仙門精心培育的精銳弟子,每天都有充足的修煉資源,而且更為重要的是,一般他們成年之後,資曆混上來了,至少可以成為一名外門管事,甚至還可以成為高高在上的長老之流,一生瀟灑自在,受盡敬仰,更不用像自己一樣,這麼冷的天氣還要特地跑到仙門外來守山。

在這兩名互相談論的守山弟子對麵,下方的冰冷石階上,此時正跪著一名臉色蒼白,嘴唇發紫的瘦弱少年,寒風呼嘯而過,卻也是動也不動,隻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身上多了一件薄薄的衣物,稍稍感受到了一點兒溫暖。

明悅看向自己身邊的石六師弟,知道是這位剛入門的小師弟看到對方可憐,一時起了憐憫之心,才偷偷給他披上的,可是隨著逐漸長大,總有一天他也會丟掉自己那可笑而且卑微的善念,像自己一樣變成一個人情淡漠之人,這是他所無法逃避的。

任意揮灑善心,憐憫別人,最終隻會被別人吃掉,這也是緊隨著仙門弟子們一生的宿命。

“讓他進來吧——”

一道縹緲無蹤的聲音,從宗門內悠悠傳出,雖然極淡,卻是震撼人心。

雖然明悅他們的地位不高,隻是一介小小的外門弟子罷了,對於諸位長老的形象與習慣卻也是知道的,說話的這位正是素日裏來德高望重的觀月長老,掌握著仙門弟子們的生殺大權。

在仙門世界之中弱肉強食,強者可以肆意欺壓弱者,弱者隻能引頸受戮,等待著強者的怒火散去,是生是死全憑他們處置,這裏遵守的是真真正正的叢林法則,如果你的能力夠高,甚至可以欺壓長老、門主,雖然在凡俗之中那些國度之間的爭鬥就已經很殘酷了,可是這裏更是顯得殘忍,因為機會是有限的,你既然想要爬上去,那就必須把別人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