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思文的臉色蒼白如雪，眉眼間都是說不盡的憂傷，滿頭銀發像是一段段抹不掉的回憶，記載著過去的種種。他癡癡地看著我，忽然笑了，那笑中似乎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緒，有無奈的自嘲，有深深的悔恨，甚至絕望……
“可是沒有，無論我怎麼做，都沒用。有一天，我想起白師傅的話，我知道自己錯了，後悔了，絕望了，不想再這樣下去，不想再記得她，於是我給自己下了忘情蠱，希望讓自己忘了她。之後我果然忘了她，一個人專心研究藥和毒，心無旁騖，日子過得簡單而無憂。有一天，我遇見了齊快，我們一見如故，便跟著齊快隱居在了清清穀。雖然有時候會覺得少點什麼，內心深處卻不願意去想那是為什麼。”
我早就聽癡了，忍不住想要落淚。原來竟是他自己給自己下了毒。他太傻了，太癡了，為了那個人隻見過一麵的人，居然癡迷到這種地步，真的值得嗎？我心中一陣難過，很想勸勸他，可不知道如何去勸。
這情真是折磨人，這情真是太傷人。你可以為她瘋，可以為她死，可以為她做一切事，就算她不知道，就算她不在乎，你依然義無反顧。她好幸福，卻又好殘忍。他好癡情，卻又好傻好傻。這情真是折磨人，這情真是太傷人。
“這樣過一輩子，也沒什麼不好。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逃不掉的。”賈思文苦著笑搖搖頭，“上天讓我遇到了你，我一下子就被你吸引了，雖然當時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對你那麼有好感，莫名其妙地就是想跟在你的身邊，看到你笑，自己就會很開心。後來，我和齊快從京城離開你們回到了清清穀。我發覺自己每天都會想到你，而且越來越頻繁。每次一想到你，心中噬心一般的痛。我知道自己中了忘情蠱，開始替自己配解藥。我配的解藥也隻能暫時壓製住，還不能全解。那天飛輪來了，說你中了毒，我心急如焚，跟著飛輪來京城。在來的路上，由於擔心你，毒又發作一次，這一個比以往都厲害，雖然差點要了我的命，但卻想起了所有的事情，讓我又記起了她。”
“……”
“我才明白我為什麼會對你那麼有好感，原來是因為她。我明知道知道你不是她，但是我還是控製不住自己，會把你當成她，所以……所以……我……我……對……不……”
賈思文呼吸忽然急促起來，雙手抓著自己胸前的衣服，不住的抖動，額頭不停地冒汗，臉都擰到了一塊，渾身不停地發抖，我吃了一驚，“你怎麼了？”
不會是……毒發作了？
我心急如焚，“怎麼辦？怎麼辦？”卻不知所錯。
賈思文忍著痛，艱難地擠出一絲笑容，“沒……事！”
我又氣又急，都這樣了居然還笑！
他顫抖著雙手從懷裏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他抖著雙手拔掉塞子，想要倒出一粒藥，由於雙手抖個不停，卻將藥全都撒了，他慢悠悠地探下身子想要撿一粒起來。
我忙走過去撿了一粒，放在他嘴邊，他張嘴吃了，閉上眼睛，忍著痛，坐在那裏調息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