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學畢業後,在上海闖蕩了二、三年,回到了家鄉魯東南的小城莒州市。我從繁華的大上海回到偏僻的家鄉小城,除了上海太喧囂房子太貴,讓我這樣的**絲有“長安居大不易”之感外,更重要的是我愛那環抱小城的美的令人心醉的沭河。因為我在大學學的是書法美術專業,所以我認為這樣的環境更有利於我的創作。回來不久就在家裏和朋友的幫助下開了一家書法美術培訓班。莒州素有書畫之鄉的美譽,當地人又酷愛書畫,再加上現在高考小門類有美術專業,所以,招生工作甚是順利,很快就招到50多人,而且人數還在增長。我將他們按照年齡,程度,他們的閑暇時間等因素分成4個班,因為我在招生廣告裏許諾班額不超過15人,所以分成4個班正合適,把這四個班的上課時間岔開,我自己一人就能勝任。閑暇時間,我就在家臨臨帖,出去寫寫生;有朋友或者朋友的朋友來求字索畫,總免不了要揮揮毫以應付酬勞;有圈裏的朋友舉辦書畫展,我作為本圈的小輩總免不了幫著跑前跑後的做些雜活。當然我的主要精力還是放在我的這4個培訓班上,一方麵我不能誤人子弟,另一方麵我也想通過我的這些學生將培訓班的名聲打出去,以擴大規模將來好辦個學校。
這樣忙碌著,沒有在上海時的那種生存壓力,倒也愜意。但是,最近幾個月,晚上經常做夢,開始的幾天,夢境模模糊糊,早晨醒來就把夢裏的事情都忘了;後來,夢境越來越清晰,好像自己身臨其境;再後來,夢境越發逼真,醒來時還像在夢裏,很多時候分不清是在夢裏還是醒著。整天混混噩噩,恍恍惚惚,沒精打采的。和別人說話也答非所問,不知所言。父母和朋友都認為是勞累過度所致,紛紛勸我不要把自己搞的太緊張了,事情要一步一步的來,做事業不能太急了等等,一致建議我雇個助手,幫著做些瑣雜的事情。其實,我心裏清楚得很,就是最近的夢鬧的。我還是決定要找個助手,一方麵幫我帶帶年齡小的學生,平常做些雜務,沒有課的時候,我出去辦事也不用鎖門,有個人值班總比鎖著門強,更重要的是我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專注學問。
招人廣告打出不久就陸陸續續有幾個上門應聘的,但都是些浮躁的市井青年男女,且對書畫一竅不通,對國學茫然無知,我想還是寧缺毋濫,書畫創作最要緊的是心平氣靜,不能讓這些浮躁的市井之氣影響了我的學生們。看來招人的事還得慢慢來,隻要我的身體還吃得消,我想還是能堅持的,而且最近我的父母經常過來幫著看看門,朋友也經常過來幫著幹點雜活,就將招人的事情慢慢放下了。
一個星期一的早晨,和往常一樣我獨自一人在辦公室裏臨帖。像我們這樣的培訓班越是大家上班的時間越是通閑,最忙的時候是周末和節假日。我的所謂辦公室其實也就是將教室的南側夾出一間小屋,我租的是三樓一間南北向的大房間,講台靠北牆,向南是4排課桌,最南邊就是我的辦公室了,門口向北開著,出來門口就是教室,是個屋中屋。由於教室通外邊走廊的玻璃大門是向西開的,所以,我將辦公室的小門也偏向西,這樣由大門進來沿著西牆向南,走到盡頭向東兩步就是辦公室的門口了。正對門口的是一張小型仿明紅木案桌,桌後是仿明紅木椅子(這兩件是我現在最值錢的家當了)。這樣我坐在椅子上就可以看到整個教室的情況,甚至可以通過玻璃大門看到走廊的情況了。由於地方狹促,就沒有和傳統的一樣椅子後麵是書櫥了,書櫥靠東牆,正好可以將東牆寬大的窗子擋住了一部分。椅子後邊的白牆上掛一匾額,正書四個遒勁的大字“翰墨情緣”,這是我上大學時的教授專為我寫的,是我現在最值錢的收藏。靠北牆的是長條沙發,屋子中間是一個根雕的茶幾,茶幾上是一套紫砂茶具和電熱水壺,屋子四周散放著幾把椅登,角落裏,家具之間是幾盆蘭花。雖然簡單,但我非常滿意這個陳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