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蜀州之治(1 / 2)

下午,我返回王府的時候,元岩已經在那裏了。見麵之後,說了兩句話就一同往宮裏趕去。

這次,似乎皇上很高興的樣子,讓我們去好好辦差。旨意是處理民族矛盾不可以偏袒一方,以優撫為主;寧可以讓漢族的人吃點虧,過後在財產上給予補償,提高邊遠地區官員和士兵的待遇;對挑起事端的帶頭分子,無論是哪個民族的一定要嚴懲。對我批評了幾句,語調比較溫和,主要是說我荒廢政務。說前幾天禦駕戶部,看戶部與益州的來往文書隻有印章,沒有我的簽押,想其他的文書我也沒有簽押了。我隻得實說耽於在王府和姬妾玩樂,將事務全盤交予下屬。皇帝好像沒大生氣,隻是說家務政務都要管的話。又問了元岩幾句話,鼓勵了我們幾句,就打發我們走了,囑咐我向皇後辭行。我隻得讓元岩先回去,告訴他不用回王府了,直接回家準備,明天從王府出發。我又到了**見皇後,自然又是一通囑咐的話,看上去和普通百姓沒有差別。看來皇家也有親情,隻要別牽扯到核心的問題,父慈母愛還是有的。

因為皇令緊急,當晚整個王府通宵達旦地做行前的準備。王妃本要隨我到任所,我說孩子小,再者這一次王府的主要屬官都要去,家裏也得有人照應,就把她留下了,而且其他姬妾也不用跟隨。她一夜未睡,為我準備各種東西。第二天,天不亮,元岩等王府的屬官就到齊了。出發的時間到了,王妃眼淚婆娑地牽著我的衣服很是戀戀不舍的樣子,我一咬牙扭頭走出了後院。發一聲命令“出發”。王府的儀仗,吹打在前,親兵護衛著我在中,後有王府的屬官,雜役等人,浩浩蕩蕩從王府的中門開了出去。

到朱雀門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剛出朱雀門,寬闊的朱雀大街上,晉王楊廣率百官已經等在這裏了,他們是奉旨前來送行的。我和元岩趕忙下馬和他們寒暄,楊廣對我囑咐了好些話,還臨別贈詩一首,題名《白馬篇》,他將寫在絹上的詩當眾大聲讀道:“白馬金貝裝,橫行渭水旁;問是誰家子,宿衛羽林郎。文犀六屬鎧,寶劍七星光;山虛弓響徹,地迥角聲長。宛河推勇氣,隴蜀擅威強;輪台受降虜,高闕剪名王。射熊入飛觀,校獵下長楊;英名欺衛霍,智策滅平良。蠻夷時失禮,荒服犯邊疆;征兵集蜀郡,輕騎出綿陽。進軍隨日暈,挑戰逐星芒;移陣龍勢動,營開虎翼張。衝冠入死地,攘臂越金湯;塵飛戰鼓急,風交征斾揚;轉鬥平華地,追奔掃大荒。本持身許國,況複武功彰;曾令千載後,流譽滿旗常。”這首詩把我們整個隊伍所有的人誇了一遍,大家聽了群情激昂,連一貫神情嚴肅的元岩也露出了笑容。楊廣讀完,兩手將絹交給我,我用兩手接了。

我不知怎麼回事也詩興大發,不知是我自己的靈感,還是以前背誦的哪個古人的,竟然隨口就吟了出來:“颯颯春風起,悠悠行萬裏;萬裏何所行,橫漠築長城。豈雲小子智,先聖之所營;數茲萬世冊,安此億兆生;詎敢憚焦思,高枕於上京。北河見武節,千裏卷戎旌;山川互出沒,原野窮超忽。撞金止行陣,鳴鼓興士卒;千乘萬騎動,飲馬長城窟。秋昏塞外雲,霧暗關山月;緣嚴驛馬上,乘空烽火發。借問長城侯,單於入朝謁;濁氣靜天山,晨光照高闕。釋兵仍振旅,要荒事萬舉;飲至告言旋,功歸清廟前。”中記室慌忙拿出筆墨紙硯來記下,趁我們說話的空,恭楷謄清拿給我看,問詩的名字,我隨口說,就叫《飲馬長城窟行》吧,他又把題目寫上。我就將詩雙手遞給楊廣,他也高興地接了。

時辰不早了,隊伍又開拔了,我們沿著朱雀大街往南走,楊廣和百官騎馬走在街的兩邊一直送到明德門。這是長安城的正門,也是最大的門,其氣勢之恢弘可想而知。大門早就打開了,在震耳欲聾的鼓聲中我們出了明德門,走出很遠了,回頭還看見楊廣站在那裏向我們招手。

出長安城後,隊伍的吹手鼓樂停了下來,在參軍和司馬的指揮下,奔上陳倉大道向西進發。正是春深的季節,一路觀不盡三秦大地的秀麗風光。曉行夜宿,不止一日,到了陳倉,岐州各級官員在刺史的帶領下出城三十裏迎接,我們進城休整兩天,出陳倉奔蜀道往南進發。

走不幾天,進入益州,益州各級官員已經在入境處搭帳篷等了幾天了。我們彙合了之後一齊往成都進發。現代人到四川旅遊坐飛機或火車,是非常容易且愜意的事情。古代卻不然,隋朝的時候雖然修通了多條入蜀的道路,但都滿山越嶺,異常難行,所以古人有“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的諺語。我們大隊人馬迤邐前行,有時走在山穀中,有時一邊是懸崖峭壁,一邊是萬丈深淵。路兩邊翠綠如滴的山野中,風嘯水聲、猿啼獸叫、鳥鳴蟲啾不絕於耳。走了幾天,進入一馬平川的成都平原,有豁然開朗的感覺。人煙湊集,炊煙嫋嫋,阡陌縱橫,花開遍野,真有進入“天府之國”的感覺。

快到成都了,一時鼓樂齊鳴,大開蜀王儀仗入城。我進了王府,就在寢室睡下了。一路上實在太累了,第二天日上三竿了,我才起來,梳洗罷,吃了早飯。到前廳,益州各級官員已經擠了滿滿一院。元岩和一些高級官員已經等在那裏了,見我來了,大家都站起來,恭敬地垂手侍立兩邊。我進廳在主位上麵南坐下後,他們都行參見之禮。我讓他們都坐下,就先議吐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