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筆裏的聲音緩緩響起,皇帝冷聲道:
“二皇子忤逆謀反之心已久,將朕與後宮眾人囚禁於宮中,給朕下毒,謀害天子,是為不忠不孝之輩,朕今日便下令,將此子貶為庶人,容妃賜白綾,與二皇子合謀篡位之官員,主犯者抄斬,其餘滿門流放!”
隨著皇上的聲音落下,這一刻,周遭顯得那樣的安靜,靜到眾人可以聽到胸口裏心髒的跳動,這種安靜,可怕得讓人難以接受。
容妃不敢置信,雙目圓瞪,隻感覺整個身體裏的力氣都被人抽幹,軟軟地便向後倒去。
身旁的大丫鬟趕緊擁上前去扶著她,她這才勉強站住,手卻在不停地顫抖,腦袋暈暈乎乎的,後背已經是一片冰涼。
難道謀劃這麼多年之事,今日就要這樣功虧一簣嗎?不,決不可以,她不能就這麼認輸,她的兒子可是今後的天子!
是了,皇上已經死了,是她親自驗證過的,人都已經死了,現在說的話還能讓人相信嗎?
“嗬嗬,皇上已經駕崩,顧縣主便搞出這麼一出戲,你如何能夠證明這是陛下所說?”
容妃的臉因為剛剛想出來的這反駁之話,變得有些潮紅。
“顧縣主,我手裏有父皇下的傳位詔書,剛才眾位大臣已經驗過真假,你難道還想要說,這詔書是假的不成?”
二皇子一臉的陰狠的看著她,嘴角露出一個殘忍的笑來。
顧盼兒麵無表情的環視四周一眼,見此時眾大臣臉上都充滿了質疑,也不多言,隻是接著播放來下一條錄音。
這次,錄音筆裏傳來的不是說話的聲音,而是有人走路的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大,終於站定,片刻後,裏麵再次傳來人聲。
說話之人正是容妃。
“皇兒,這毒真能讓太醫院那幫太醫查驗不出嗎?今日陸太醫過來瞧過,我擔心……”
“母後,兒臣這毒無形無色,中毒者一開始除了昏迷不醒,再無其他任何症狀,隻是時間一長,內裏便會腐壞,用不了多久,便會在痛苦中死去。”
“若是我能順利登基,那便給父皇一個解脫,趁著藥效還未發作,提前結束他的性命。”
“哈哈,還是我兒有孝心,可我們接下來該如何做,才能讓朝中那幫蠢貨相信,這傳位詔書是真的呢?”
“我曾偶然聽到父皇與皇兄說起過,他已經擬好了傳位詔書,隻待冊封皇兄為太子後,便會將他的名字寫上去。”
“皇兒的意思是,這皇宮之中有一份已經擬好的傳位詔書?”
錄音筆裏麵的聲音停頓了一會兒,緊接著便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找到了!果然在這裏。”
“這就是傳位詔書?”
“嗯,這是跟在父皇身邊的魏公公親口說的!”
“那老東西不是對陛下最是衷心嗎?怎麼可能輕易告知我們,該不會是陷阱吧?”
“嗬嗬,我用陛下的性命相威脅,他自然不敢欺瞞!”
“我等會便仿造父皇的筆跡,將我的名字寫上去,這便成了!那群老家夥不會發現端倪的。”
這對母子的對話進行到這裏,大殿內站著的眾位朝中大臣已經是心中有了決斷。
此事,隻怕是真的!這天下之大,有些神通廣大之人能夠將陛下的魂魄掬一縷,告知他們真相,這也並非不可能。
要知道,陛下這些年,經常請一些得道能人進宮!
二皇子聽到他與容妃的對話,竟然一字不漏的就這樣被公諸於眾,頭腦立時“轟”地一聲,兩腿一軟倒在地上。
這時候,那些平素與二皇子交往甚密的大臣,心裏都在“咚咚咚”地擂鼓,但此時他們絕對不能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