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一條腿橫在屁股的位置,始終都坐不起來,顫巍巍的小模樣,別提多可憐了。
秦鹿也沒想著幫他,不給孩子添堵就已經算是個好母親了。
伸手戳了戳兒子肉嘟嘟的小粗腿,小娃兒哼唧一聲,沒有理會母親,仍舊在和自己較勁。
她撐著下頜,盯著兒子,歎息道:“希望下一次別養兒子了。養個女兒吧,沒有女兒,不孕也行。”
真特娘的累死。
之前她處理了幾個月的工作,都沒這麼無聊疲憊。
小孩子哪裏聽得懂,依舊哼哧不停。
倒在床榻外圍,秦鹿合上眼準備小憩。
這小子相對來說是很乖的,可以自己和自己玩。
大概是察覺到了娘親的狀態,小娃娃最終累癱在秦鹿身邊。
嗅著熟悉的味道,很快也把自己給哄睡了。
等再次睜開眼,秦鹿感受到大腿處的濡濕,一臉的麻木。
“珍珠!”
小丫頭從外邊進來,笑起來眼睛完成月牙,“夫人。”
“換掉被褥。”她抱起兒子,把屋子交給了這個小丫頭。
珍珠上前,看到明顯的一團地圖,忍不住笑完了眼睛,“小公子又尿濕了床榻。”
“他把自己給哄睡了,今兒倒是自覺。”秦鹿去裏間換掉衣衫,給兒子換了個肚兜,抱著他出了房門。
外邊正值盛夏,蟬鳴不斷。
小家夥對外邊的一切都很好奇。
抱著他來到涼亭,把人放到小竹床裏,裏麵有很多牛婆婆做的小物件,比如小雞小鴨小狗小貓等布偶,頭頂還放著一串隨風拂動後發出清脆聲響的風鈴。
風鈴是用薛五娘送來的滿月禮製作的,翡翠材質。
“夫人!”
小猴子從外邊跑進來,“外邊有一位公子求見。”
“押鏢找阿虎和阿豹,見我作甚。”秦鹿搖著撥浪鼓,小娃兒腦袋也跟著轉來轉去的,特別好玩。
“來人說找的是夫人,說是姓陸。”
小猴子也不知道。
秦鹿聞言,微微一愣。
看著懵然不知世間憂愁為何物的小家夥,道:“讓人進來吧。”
“是!”
不多時,一道如鬆如竹般的身影走了進來。
看到在涼亭裏逗弄一個小娃娃的女子,陸瑄眉目變得溫潤。
“櫻娘!”
秦鹿看著來人,的確是一副好相貌。
難怪當初秦氏明知對方不喜歡他,依舊要嫁進去。
“我不是櫻娘!”她指了指對麵的石墩,把撥浪鼓塞到兒子手裏,“縱然我不說,稍後你也能察覺到。”
既然這個男人能找來,說明他就不是個一般人。
陸瑄的的確確的愣住了。
他沉靜的看著眼前的女子,人未變,可眼神的確與從前不同了。喵喵尒説
秦氏在自己麵前時有些羞怯的,甚至都不敢與自己對視,說話時更是帶著點討好和愛慕。
而眼前的女子,眼神颯爽,笑容似水,那種怯懦和愛慕都已經不再了。
可讓他意外的是,裏麵居然有……欣賞?
是欣賞嗎?
陸瑄覺得自己可能看錯了。
“你兒子,小辣條!”
“……”陸瑄沉默,許久後,“小辣條為何物?”
“嗯,就是隨便取的乳名兒。”秦鹿斜昵了他一眼,“不是在家裏守孝嗎?”
“可以外出,隻是不允婚嫁吉慶之事。”伸手將兒子抱在懷裏,小家夥身上肉嘟嘟的,還帶著一股淡淡的奶香,而且皮膚真的特別的軟嫩。
看著眉目淡雅的女子,陸瑄道:“之前讓你遇到那種事,是我的疏忽。”
“和你無關。”秦鹿單手撐著下頜,另一隻手抖了抖書頁,“我對你的臉很感興趣,你是繼續留在我身邊,還是去謀你的前程,另娶他人?”
陸瑄:“……”的確,他不是櫻娘。
“自然是留在你身邊。”
“哦!”秦鹿笑道:“那就留下吧。”
當晚,鏢局的人得知夫人的夫君居然“死而複生”,一個個的都懵了。
不過看到陸瑄這個人後,他們不敢再說什麼。
這一看就是個神仙呐。
瞧瞧那長相,還有那穿著,以及姿態,尋常人家可養不出來。
這一夜,秦鹿再次被滋潤個徹底,而陸瑄則險些發瘋。
他從不知道,夫妻房事居然能如此的讓人欲罷不能。
抱著失而複得的妻子,陸瑄突然覺得,就這樣過一輩子,似乎也挺好。
秦鹿沒打聽陸家的事,陸瑄也沒哪來擾她的清淨。
夫妻倆就這麼看著兒子一日日長大,學會了走路,學會了喊爹娘。
而順風鏢局這兩年的名聲愈發響亮,從最初的小件,到現在的大宗生意,從無一次失誤。
一些個山賊匪寇但凡是看到順風鏢局的棋子,都會第一時間避開。
隻因他們最初想劫奪順風鏢局的鏢車,最後都損失慘重。
有好幾個賊窩被順風鏢局給一鍋端了,甚至還帶著賊寇去衙門領了賞銀。
這家鏢局的鏢師,個個都是以一當十的漢子,一杆子長槍耍的那是虎虎生威,令人聞風喪膽。
眼瞅著三年守孝期滿,陸瑄得到了朝廷的來信。
上一屆科舉,陸瑄是三甲裏最年輕的,文章的確很出彩。
而曆來探花郎都是最好看的那個,前麵兩個年紀大了,雖說當官的就沒有醜到歪瓜裂棗的,可讓其他兩個人做探花郎,任誰都看不下去。
故此,陛下欽點了陸瑄為三甲探花。
孰料剛考中,陸瑄的父親就亡故,陛下無奈隻能放他歸家丁憂。
如今三年期滿,第一時間便宣他回京,去翰林院當差。
按理說,縱然陸瑄長得好看,皇帝也不止於此。
誰讓皇帝登基不過五六年,急需培植自己的勢力呢。
陸瑄便是新帝登基後的第一位探花郎,自然印象深刻。
“呦呦,咱們該赴京了。”陸瑄道。
秦鹿也沒拒絕,“我不和你娘一起住。”
陸瑄撩起她一簇青絲,“放心,她喜歡住在桃溪鎮,畢竟父親葬在那裏。”
秦鹿看著他溫潤儒雅的笑容,“倒是讓我刮目相看。”
“是她不仁在先的。”陸瑄彎腰把人抱起,大跨步的去了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