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3)

「瞧!這感覺多好。」元官熹似是感歎,「男的俊、女的嬌,兩個小孩不是懂事聽話,就是天真愛嬌,天倫之樂大概就是指你們四人的模樣吧!」

腦中的空白讓童菫僵硬了一下。

雖然她現在已知道自己的定位,該給鳳兒最完整的嗬護與照顧,如同母親一般,但、但那說法該是指她照顧鳳兒的態度,而不是……不是像元官喜一口中所講的那樣,因為,那好象把她跟雷先生擺在一塊兒了!

困窘讓清麗的嬌顏脹個通紅,童菫無措的看了雷冬凜一眼,嬌聲低斥,「你、你胡說什麼啊!」

「我胡說嗎?」偏頭,元官熹一臉無辜轉問鳳兒,「鳳兒你說,小元哥哥有胡說嗎?姨是不是很像『馬麻』?姨當你的『馬麻』好不好?」

鳳兒眼前一亮,開心的直拍手,「馬麻,姨當馬麻、姨當馬麻。」

讓這天真的話語一亂,童菫既羞且亂,困窘得不敢看向雷冬凜,糟的是她那過度溫柔的個性讓她也反應不過來,明知元官熹不該這麼亂說話,對孩子胡亂許諾,但她一時之間竟找不出合適的句子來斥責他。

元官熹像是唯恐天下不亂,也像是吃定了她,本想再多撩撥幾句,可惜他身上的無線對講機卻響了起來。

「我是,嗯!好,我們在……」迅速接起電話,簡短幾句應對後,元官熹交代兼付總機工能的警衛室把電話轉接進來。

然後,在學習室內的電話響了起來之前,他轉向童菫交代,「小菫,找你的,你家裏打來的電話。」

童菫來不及反應,房裏的電話就響了,她直覺趕緊去接,也沒機會計較方才的事。

在這當頭,雷冬凜瞄了元官熹一眼……

小菫?

他們兩人何時變得這麼熟了,元官叫她小菫?

被瞄的後者似無所覺,隻是拿著餅幹逗著小鳳兒玩。

「對不起。」匆匆掛上電話,童菫蒼白著臉過來向雷冬凜道歉,請求道:「雷先生,我知道我不該提出這樣的要求,可是我臨時有急事,能不能讓我請幾小時的假?」

雷冬凜眯起了眼,發現他並不喜歡見她這樣蒼白又無助的樣子。

「姨……」見她著急,鳳兒忘了她心愛的點心,小臉兒跟著布滿了憂慮。

「鳳兒乖乖,姨沒事。」知道孩子的感受極度敏感,童菫連忙哄著。「姨隻是得回家一趟,妳不怕喔!姨一下就回來了。」

「小菫,家裏出事了嗎?」元官熹見雷冬凜遲遲不語,隻得代問。

童菫語塞,很難回答現在的況狀算不算是出事。

她的難以回答讓雷冬凜果決的開口,「請假可以,給我理由。」

抿唇,童菫覺得又窘又難堪。

這、這要她怎麼開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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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

「大一時認識,之後班對了三年,就為了婚前健康檢查發現你無法生育,你男朋友的家人跳出來反對,你們這對幾乎已論及婚嫁的戀人就這麼散了?」就算隻聽到些微片段,元官熹已很快進入狀況,綜合出結論。

童菫沒能反駁,隻能軟軟的糾正,「是前男友。」

元官熹很配合的改口,再來一次,「就因為婚前健康檢查,檢驗出你無法生育,那個差點成為你『前』未婚夫的『前』男友聽了家人的話,連爭取也沒有,就決定跟你分手?」

默認,但忍不住開口反駁幾句……

「這不能怪明帆。」就算是前男友,童菫也是得說幾句公道話,「因為他是獨子,家裏又是望族,他也有他的處境跟壓力,所以……所以……」

「那不是理由吧!」元官熹很不以為然。

「這當然是理由,就好比……好比雷先生!」童菫靈機一動,拿雷冬凜來舉例,「以雷先生的身分地位……」

「凜是什麼身分地位?妳知道?」元官熹打斷她的話,不信她真知道。

童菫一時語塞!

她當然不知道雷冬凜的來曆,畢竟,她隻是小康人家出身的女兒,社會的曆練又少,怎可能知曉上流社會的消息?又怎可能認出每一個有錢人的來頭?

隻不過就算沒有知識,也要有常識!

「以雷園的規模來看,雷先生當然是有身分地位的人。」童菫很合理的推論。

「身分?地位?」元官熹佯裝思考,「是說毒梟或軍火販嗎?」

「你胡說什麼?」童菫被他的話嚇一跳。

「你不覺得凜的樣子很像嗎?」這話簡直是唯恐天下不亂,「更何況這類的人財力雄厚,要蓋幾個雷園都沒問題。」

「你別亂說,雷先生不是那種人!」童菫一語否決。

「哦?」發出疑問的,反倒是走在他們兩人身後的雷冬凜。

童菫脹紅了臉,幾乎要忘了雷冬凜就走在她身後。

這是一組很奇怪的出遊隊伍,由她與元官熹並肩走在最前頭,中間矮下一大截,手牽手走在一起的闕寧封與小鳳兒,最後形單影隻作為墊底的人正是雷冬凜。

一行五人,說多不多,但說少也不少,就這樣晃晃悠悠的行走於山林間,直直的往她家的方向邁進……往她家邁進?!

「那個……」回頭看見這陣仗,童菫遲疑的停下了腳步,數不清是第幾次試著要製止他們的同行。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們實在沒必要跟著我回去。」她軟軟的說道,有些不懂有客來訪的人是她,這些人堅持陪她回去一趟是要做什麼?

「可是,鳳兒想去你家玩啊!」元官熹指指身後的小毛頭。

「婆婆,鳳兒想婆婆,婆婆有糖糖,公公有餅餅,公公做的餅餅最好吃。」被點名的小娃兒配合度極高,笑嘻嘻的小模樣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那……」麵對那歡欣的小臉,童菫吶吶難以成言,雖說對方理由正當,但她總覺得怪怪的,「我、我帶鳳兒回去就好……」

「可是我們也想出來走一走啊!」截掉她的話,元官熹一臉無辜的問:「你不歡迎我們?」

麵對這問題,童菫有說不出的尷尬。

並不是說排斥或不歡迎,隻是時機不對,畢竟,這時她家中正有一個前男友在等她,他們卻偏偏在這時間想上她家走走,要她怎麼平常心以對?

「妳真的不歡迎我們?」見她不語,總是帶著無憂笑意的俊雅麵容染上些些的愁。

「也、也不是啦!」童菫急忙否認。

瞬間,帶著輕愁的清俊臉龐透出天下太平的笑容,「那就好了。」

童菫看他那樣,還能說什麼?

「你還沒說完。」一直墊底不語的雷冬凜突然冒出一句。

童菫一下沒回過神,停下腳步後隻能老實的看著他,想著她什麼東西沒說完。

「剛你說凜『不是那種人』!」元官熹笑眯眯的提醒她,連語氣都學得唯妙唯肖,重音節與堅決的口吻一個也沒漏。

白晰的粉頰忽地染上一抹紅暈,童菫也不知道自己在窘些什麼,畢竟,她方才脫口而出的話,用心立意都很正當,哪知道這會兒從元官熹的嘴裏說出來,再加上雷冬凜就在一旁看著,不知怎地,她就是不自在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凜一定不是什麼作奸犯科的人?」假裝沒看見雷冬凜在「作奸犯科」四字時掃視過來的冷眼,元官熹繼續發問。

「他當然不是!」她否認,軟軟的語氣就像平常那般,可當中卻有著不容錯認的堅決。

不隻是元官熹好奇,就連試著想置身事外的雷冬凜也等著聽她的答案,隻是,她好象沒有回答的打算。

「原因呢?」這一回,追問原因的人竟是沉默寡言的雷冬凜。

對於他的發問,元官熹就算訝異,也非常識相的閉嘴做壁上觀。

童菫避不掉,沒辦法對這問題置之不理,特別是在雷冬凜等待的目光下,以她口才的笨拙,想跳過這話題的難度直比登上青天。

「就……就感覺嘛!」她說得極籠統。

「感覺?」這縹緲的字眼讓雷冬凜皺眉。

童菫不太清楚這算不算是女性直覺,但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去確切的形容,她那些的「感覺」從何而來。

其實都是很小很小的事,好比他平日的眼神與神情,綜合那些細微的、給人難以言喻的感覺,讓她知道,他表麵或許是一副嚇人、讓人難以接近的冷漠樣子,但實際上的他應該不會是什麼壞人。

一個真正的壞人,是不會那麼費心安排女兒的教育,也不會細心的顧及女兒缺乏母愛的感受,更不會設法想去補足那份缺憾。

因此她認定,即便雷冬凜看起來就一副冷漠無情的樣子,好象不關心女兒,也不太接觸女兒,但她相信,事情絕不是表麵上的那樣。

更何況……

「一個作奸犯科的人,他的杯中物絕不會是熱巧克力牛奶,那太沒……太沒SENSE了。」無關崇洋,隻是她想半天,最終也隻得用上SENSE才足以表達她要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