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瑜淡淡的掃過下方的所有人,嘴角含著有些天真,又有些不屑的笑容。

但是目光悠然掃過一桌的時候,瞳孔猛地縮了一下,就連放在欄杆的指尖,也微微的顫動了一下,隨後趕緊收進寬大的袖子裏。

淡然的呼吸了兩次,挪開目光,看向樓下的人。

“龍大,上來了。”

王賴子有些不解的看著林景瑜,往常的景瑜可不是這麼好說話的。

要是按照以往,這人不死也得脫層皮,就連這個酒樓都得給你砸了。

現在讓龍大上來幹什麼?

“怎麼了?”王賴子問道。

“我突然想起宮裏還有些事情沒做。”

“我們趕緊回去。”林景瑜掐了掐手心。

大姐看到了,大姐肯定看到了。

大姐之前還跟自己叮囑,一定要得饒人處且饒人。

他隻是打了兩巴掌,應該還行吧,不過分吧?

就在眾人都嚇的連大氣都不敢喘的時候,林景瑜帶著王賴子,和剛才那個侍衛匆匆的離開了酒樓。

他走了之後,整個酒樓才像是活了過來一樣的。

“兄台你今天真是好運氣。”

“要不是林小公子有事,估計你不死也得脫層皮。”

那人酒醒了一大半,明明是害怕的不行了,卻還要嘴硬:“我說怎麼了?”

“他林景瑜還能管住所有人的嘴?”

“誰不知道他就是個下賤皮子!”

最後幾個字雖然是在口腔裏嘟噥,但還是被不少人聽到了。

這時門外突然射進來一支筷子,直取此人的喉嚨,瞬間貫穿,那人不敢置信的捂著脖子倒了下去。

嚇的整個酒樓裏的人,頓時驚叫連連。

林嘉禾指尖微微收回,目光看向隔壁的酒樓,窗邊,那裏有人在看。

看向死了的書生,林嘉禾淡淡的收回目光。

而酒樓仿佛是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很快讓小廝把人拖下去,報官,送到官府。

大廳也快就處理妥當,林嘉禾這個桌子前也終於來了店小二:“不好意思客官,久等了,您想吃點什麼,喝點什麼?”

“牆上都有牌子,您可以隨便點。”

林嘉禾示意了一下鍾離修文讓他點。

隨後她就像是閑話家常一樣的,跟小二談起了話。

“剛才打人的那是誰啊?”

“看上去好像是很囂張啊。”

“噓……”

“客官,您是外地來的吧。”

“這話可不能亂說,否則就像是那人一樣,要死人的。”

“那人是當今聖上的新寵。”

“是個……小倌。”小二的聲音極小。

“但誰讓人家受寵呢,是皇上的心尖尖。”

“能隨意出入皇宮不說,皇上的龍衛他當成侍衛使,皇上還特意給他求了當代大儒,龍淵先生為師,他現在還是龍淵先生的關門弟子,也不知道龍淵先生是怎麼想的,品行如此高潔的大儒,怎會收一個小倌當徒弟。”小二不滿的嘟囔著。

別小看了這酒樓裏的小二,他們每天接收的信息,是這京城中的各個階層的人嘴裏透露出來的消息。

很大程度上,他們說的話,就能代表著京城的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