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瑜的聲線突然有些顫抖，他顫抖著指尖抬起手：“王大哥……”
王賴子嘴角微微勾起，看到景瑜沒事，他就放心了。
他張張嘴，想說自己沒事。
但一張嘴，就嘔出了一大團血跡，全都灑在林景瑜的脖頸。
他想說話，但他好像沒力氣了。
他想說，景瑜我沒事。
你別怕。
你大姐來了。
但是他張張嘴，除了能吐出更多的血跡之外，好像是什麼都做不了。
“別說了，別說。”林景瑜捂住王賴子的嘴，臉上是難得的慌亂。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大姐。”
“大姐！！！”林景瑜剛才聽到林嘉禾的聲音了。
“大姐！！”
“快來！！”
下一秒王賴子的身體被抱起來，半躺到林嘉禾懷裏，林嘉禾從懷裏掏出醫療藥劑，藥丸，都塞到王賴子嘴裏，如果仔細看的話，能看到她的手也抖的厲害。
“吃了就好了。”
“沒事。”
“別怕。”
鍾離修文將林景瑜抱起來，給他喂些藥。
隨後他看向王賴子，搖了搖頭：“他的心髒碎了。”
“這些藥救不了他。”
不管是醫療藥劑，還是井英慈的藥丸，都不是仙丹，它們都是緩慢的修複身體的藥物，剛才那兩個暗器已經刺穿了心髒。
這些藥怎麼能救。
“你能。”林嘉禾將視線猛然投向鍾離修文。
“救救他。”
鍾離修文鮮少見林嘉禾麵色如此蒼白的時候，她的唇瓣都在顫抖。、
王賴子握住林嘉禾的手，艱難的搖搖頭。
他嘴唇張張合合，發出極小的聲音。
他說：“嘉禾，別難為他。”
他心髒都壞掉了，他要死了。
什麼人也救不了他了。
鍾離修文歎了一口氣，指尖微微有白光閃過，抹了一把王賴子的傷口。
“我救不了他。”
“他不是死在這暗器下，他時間到了。”
“該回他原本應該回的地方了。”
萬物皆有定數，命中都定好了時間，有些東西，就算是鍾離修文也改變不了。
“你們還會再見的。”鍾離修文再多說了這一句，就不再言語。
林嘉禾不知道這個再見是什麼意思。
也許是轉世投胎後，她能再見到轉世的王賴子。
可那時的他，又還是他嗎？
王賴子張張嘴，這次能說出話了，鍾離修文也不是完全什麼也沒做。
“嘉禾。”
林嘉禾眼眶微紅，卻沒有掉出眼淚。
她點點頭應。
“哎。”
“別哭。”
“嗯，我沒哭。”林嘉禾吸了一下鼻尖。
林景瑜死死的抓住王賴子的另一隻手。
“我其實很高興。”
“遇到你們很高興。”
“我很幸運，生活在河山村，又遇到你們，你們就像是家人一樣的。”
“景瑜就是我弟弟。”
“所以，不要內疚。”
林景瑜再也沒忍住，眼淚滑出眼眶。
王賴子救過林景劍，又救了自己。
“如果不是你，我這輩子可能都是渾渾噩噩，是個二流子。”
“不能來到京城，見識京城的繁華，不能管理作坊，不能識字算術，原來我自己還能那麼厲害。”
林嘉禾點頭，聲音沙啞：“你本來就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