賑災銀,修水渠,水壩,水利工程,動輒砸進去上百萬兩白銀,眼睛眨也不眨。
她就是這樣一個矛盾體。
晚上的宮宴更是簡單,一桌一個小火鍋,放了些食材。
當然有肉有菜的,還能無限續菜,林嘉禾也不至於摳到不給臣子吃飽的程度。
沒有歌舞表演,臣子皇帝歡聚一堂,大家放下身份,說說話,聊聊天。
聽聽幾位將軍說說戰場上發生的事情,聽聽文臣們,說說他們打仗的時候,大後方發生的事情。
武將慷慨激昂的談論著:“那時候我們被西離溫綸給堵在那,險象環生。”
“將軍帶我們殺出重圍。”
“後來一招虛中有實……”
聽得眾人那是膽戰心驚,連連驚歎。
文臣慢悠悠的敘述著,在他們打仗期間,給他們做的後勤準備。
“那時候為了給你們調集軍餉按時送去,南方水澇,河水湍急,吳大人冒著雨,連夜帶著官員,動員百姓幫忙壘河堤,最後準時準點,把糧餉送到前線。”
“就因為皇上一句,你們在前線打仗,不能餓著肚子打。”
“吳大人身先士卒幹活,還被洪水衝走一段,撞上河底的暗石,腦袋破了個大口子,要不是幸運碰上了遊曆江湖的井神醫,現在你們回來就該參加吳大人的葬禮了。”
“這三年打仗,皇上不讓給百姓加賦稅,讓百姓休養生息,你們每年的糧餉,軍餉,數以百萬計,卻從沒少過一厘一毫,沒晚到過一天一刻。”
“幸好最近你們打結束了。”
“要是再來一年,戶部尚書可就不單單是頭發白了,估計命也快到頭了。”
大臣指向一個明明三十多歲,卻許多白發的文臣,對方露出一抹笑容:“好說好說,諸位安全歸來就好。”
“本官也鬆口氣。”
這幾年仗打的,本來武將覺得自己居功首位,沒有他們拋頭顱灑熱血,就沒有大周的現在。
但是聽了文臣們做出的貢獻後,他們才恍然。
是啊。
他們是拋頭顱灑熱血,可也有一群人默默支持著他們,如果不是這樣,他們早就餓死戰場上了,拿什麼拋頭顱灑熱血?
回來之前,他們覺得在京城的這些當官的,大多都是隻會動動嘴皮子的人。
可是現在他們明白,大周變成現在,功勞也有他們的一份。
文臣原本對武將天天隻知道要錢,無比生氣,惱火,覺得這群人除了打仗,什麼也不懂,不知道大周各地的情況,民生,和窘狀。
但是聽了大家一次次死裏逃生,失去了多少生命,看著武將身上的傷痕,榮譽勳章。
大家也泄了氣。
他們在外征戰,也是為了大周。
險象環生,也是為了百姓,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總不能讓他們連口飯都沒得吃吧?
大家的芥蒂逐漸消失於無形。
氣氛漸漸融洽。
林嘉禾這個慶功宴的目的才算是達到了。
文能安邦,武能定天下,文武對一個朝廷而言,都是有意義的。
這二者也是互相扶持,需要互相幫助的。
懂得彼此的艱辛,互相體諒,才是根本。
宮宴散場時,眾將士對文臣抱拳:“這三年諸位在京,辛苦了。”名利他們皆得,背後付出的這些人,卻默默無聞。
眾將士齊刷刷的一排抱拳致謝,讓眾位文臣受寵若驚。
大家趕緊彎腰回禮:“不苦,諸位這三年來,血雨腥風,為我大周開闊疆土,才是真苦。”
“諸位不必謙讓,大周有諸位,是大周之幸,是百姓之幸。”這才是林嘉禾理想中的朝堂。
晚宴過後,林嘉禾回到寢宮,還有一堆奏折堆在桌子上。
鍾離修文正在研墨作畫。
林嘉禾坐下捶了捶肩膀,鍾離修文抬頭看了一眼,就走過去給林嘉禾捏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