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且潮濕的監牢裏,卓玄微盤腿坐在鋪著稻草的石床上。
他臉上帶著閑適的笑容,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落在他頭上的罪名。
斜對麵的監牢裏關著一個滿頭亂發、滿臉亂須的人,他發出的打呼聲足以把死人都吵醒。
這是專門關重大要犯的地方,出入口隱藏在知府衙門裏,要是沒人帶領是很難進來的。
這是為了防止罪行重大的犯人逃獄,或是有人來劫獄,而以財神爺惡行重大的程度來看,被關進這裏是理所當然的。
就不知道對麵的仁兄把了什麼大罪,被關進看守嚴密的監牢就算了,手煉腳煉還樣樣都不缺。
「也差不多是時候了吧?」
卓玄微眺下床活動活動筋骨,倏地,一陣慌張急促的腳步聲從走道另一頭傳來,他臉上的笑容更加深了,「來得這麼快?」
「真是太荒唐了,他怎麼會是財神爺。」趙運高怒斥屬下的聲音隨著腳步聲接近。
朱知府也怒氣衝衝,「一群飯桶!都已經說財神爺是個女的了,為什麼還把卓公子抓來?!」
「我們當他是男扮女裝,所以……」捕頭一臉委屈,還想要解釋,「也許是……」
他話還沒講完,朱知府便打斷他,「你的意思是我跟趙巡撫看錯了,你抓的人才是對的?」
「屬下沒有……」
「沒有什麼?沒有腦袋是不是?還不快點放人。」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飯桶,居然將卓玄微抓來,那他們要的藏寶圖不就沒有著落了,這樣打草驚蛇下去,還能有什麼好結果?
趙運高急忙的衝到監牢前,吩咐人來開鎖。他一臉抱歉的開口,「玄微,真是太對不住你了,那群官兵實在胡塗,居然把你當飛賊抓起來。」
「他們也不算是抓錯人。」他雖不是財神爺,不過是專門在嫣翠山做生意發大財的山賊。
隻是江西那邊的官員,沒人敢動他的嫣翠山就是了。
而原因嘛,他還真希望自己不知道,可惜的是他一清二楚。
「卓公子,抱歉抱歉,下官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賠罪才好,都是那群飯桶沒用,讓你平白受了這幾個時辰的罕獄之災。」
朱知府歉疚得不得了,人家那麼大方的送他一座大宅與他結交,轉眼又有場大富貴要借著他的手送來,沒想到他的手下蠢得跟豬一樣,居然把他抓來了。
「沒關係,我隻是有點吃驚,倒沒受到什麼傷害。」卓玄微笑著走出打開的牢門,「不過那些東西,似乎真的是知府的,是嗎?」
「朱大人已經看過了,並不是知府衙邸的失物。」趙運高解釋,「這一切都是誤會。」
「是呀!」朱知府隻得忍痛否認東西是他的。實在有夠倒黴,可想到這是放長線釣大魚,他就覺得不那麼心痛了。
「一定是那個惡賊故意引官兵走錯路,趁他們誤以為你是財神爺時溜之大吉。」
「說也奇怪。」卓玄微一臉不解,「那些東西還真的是別人從窗外丟進我房裏的,我從睡夢中被驚醒,還莫名其妙的時候,那些官大哥就衝進去,一口咬定我是飛賊了。」
捕頭看他有兩個官大人罩著,為了自己的前途著想,隻能頻頻認錯。
「玄微,來,我們離開這裏,我擺一桌酒菜給你壓驚,去去黴氣。」趙運高笑著說。
「那就多謝你了。這次還好有你,不然我真是百口莫辯了。」卓玄微一臉感激不已的模樣。
「哪裏的話,我們是兄弟嘛!你有事,我不出來幫個忙,那還算是兄弟嗎?哈哈!」
他一邊說,一邊做了請的手勢讓卓玄微先走,還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呼呼大睡的犯人。
趙運高微微的皺著眉,隨即又舒展開來在心裏告訴自己,我想太多了,這隻是巧合而已。
一下子人就走光了,就連火把發出來的火光似乎也黯淡了不少。
原本沉睡的犯人突然爬了起來,手上的手煉和腳煉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他的一張臉完全讓胡子給遮住,隻有一雙充滿智能的眼睛泄漏了他的情緒。
那是充滿激動、開心和期待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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