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正聊得開心,經過一處密林時,前方突然跳出來幾個人。

馬兒被攔住,停下了步伐,相對比較淡定,反倒是翠兒被嚇得摔下了馬車。

前麵的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揮舞著手中的破刀,高聲嚷著:“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哎喲。”

不等他念完開場白,秦鹿抓起旁邊的果子仍出去,正中那漢子的腦門。

卻見,在眾人愕然的視線中,那漢子好像斷線的風箏,向後倒飛十幾米遠,重重的摔在地上。

秦鹿坐直身子,看著摔了屁股蹲的翠兒,道:“小丫頭,扶我一把。”

翠兒忙不迭的站起身,顧不得摔疼,小心的攙扶著秦鹿下了馬車。

她捧著肚子,彎腰撿起一根木棍,穿過幾個山賊,走到那頭領麵前。

彎腰拎著那漢子的衣領,輕而易舉的把人拖到旁邊的林子裏。

“把這座山開了。”

眾山賊:“……”

秦鹿靠在一根大樹上,捧著肚子,道:“剛才不是嚷著此山是你開嘛,把這座山給我開了。”

漢子:“……”娘的,欺人太甚。

“要麼你把山給我開出來,要麼我把你的腦袋開瓢,你選一個。”

她甩動著手裏的木棍,木棍撕裂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聲。

“啪——”

木棍不小心抽打在旁邊的樹上,卻見碗口粗的一根大樹,

“哢嚓嚓,哢嚓……”

眾目睽睽之下,斷裂倒地。

漢子,包括那幾個山賊,忍不住打起了寒顫。

身子抖得如同篩糠,恨不得原地消失。

“三……”

“二……”

“等,等等等,等等……”漢子忙不迭的跪地,那動作別提多利索了,“女俠,饒了我們吧,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啊……”

“一身的腱子肉,誰逼你們的?”秦鹿用木棍戳了戳男人的肱二頭肌,“也就是我有點三腳貓的功夫,若是旁人,你們指不定就得手了。欺負別人的時候,此山是你們開,現在被我欺負了,哭哭啼啼的說被逼的?怎麼,別人逼你們打劫,你們瞧著挺高興的,老子逼你們開山,你卻給我廢話這麼多,是瞧不起我?”

漢子傻眼:“……”

“不,不不不不不,小的哪敢呐,您就是小的的姑奶奶,我給您磕頭了,您就饒了我們這一回吧。”漢子真的要被嚇尿了。

那麼粗的一棵樹,輕輕一抽就斷了。

這人,誰找惹得起啊。

“饒了你們?”秦鹿冷笑,“做夢!”

“你們在衙門有賞金嗎?”

漢子:“有,還是沒有?”他想說沒有。

然而看到秦鹿那嚴肅的表情,忍不住吞咽著口水,愣是不敢說。

“你們六個人,拿錢消災。”秦鹿張嘴打了個嗬欠。

孕婦都這麼沒精神的嗎?

睜開眼就覺得困,也是要了命了。

懶懶散散的走到馬車旁,“趕緊的,回去取銀子,最少五百兩,拿到銀子我就留你們一條命,敢跑的話,小心我把你們開膛破肚。”

幾個跟班忙不迭的跑到頭領麵前,畏畏縮縮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頭領一臉的為難,“女俠,我們山寨窮,真的沒有這麼多銀子。”

“……”秦鹿靜靜的看著他們,“看來你們是想死。”

抬起手臂,隻這麼一個小動作,嚇得那幾個人兩股戰戰。

“饒饒饒饒饒,饒命……”漢子匍匐在地上,“女俠,我說的是真的,我們真的沒有那麼多,前幾天剛孝敬給官府,就剩下三四百兩了。”

“那就三百兩。”秦鹿眯起眼,對那漢子勾勾手指。

漢子顫巍巍的走上前,“你別當山賊了,來駕車。”

秦鹿招呼身後那幾個,“你們也回去收拾收拾,帶上家當跟我走。”

“走?”漢子愣住,“走去哪裏?”

“你說呢?難道還想留下來打家劫舍?”秦鹿表情冷下來。

“不,不不不敢!”漢子扭頭看著那幾個人,道:“還不快去收拾家當,今兒開始咱們也是有主子的人了。”

“是!”

那幾個小弟連滾帶爬的進入密林。

秦鹿重新上了馬車,薛五娘的臉色還沒緩過勁兒來。

“夫人,您這樣會不會不妥當?”

她是真的被嚇壞了。

秦鹿捧著肚子,合上眼,道:“我月份大了,身邊總得有幾個人差遣著。與其讓他們繼續留下勒索下一個過路之人,還不如帶在身邊呢。”

薛五娘覺得此事不妥。

“我們此去惠州,沿途恐怕不止這一波山賊,難道夫人都能將他們收入麾下?”

“倒也不是不可以。”秦鹿嗤笑,“別皺眉,我會把你安全送到惠州的。”

“我自是新任夫人的,隻是擔心他們反水。”薛五娘覺得自己晚上都睡不安生了。

大概一個多時辰,遠處來了兩輛馬車。

“出發了。”秦鹿招呼一聲,翠兒鑽進馬車,這匹馬由這個漢子駕駛。

走出很遠,秦鹿看著東張西望的漢子。

“專心點,惹得我動了胎氣,我要你腦袋。”

那肌肉大漢愣是打了個寒顫,再也不敢分神。

接下來的一路,也遇到幾波山賊,秦鹿挑挑揀揀的,隊伍擴充到了三十幾好人,餘下的賊眉鼠眼的都被趕走了。

當然財富也累計到了近三千兩。

薛五娘主仆幹脆佛了,她們倆知道,說什麼也無用。

聘請的這位鏢師的確厲害,那些囂張的山賊,幾乎一個照麵就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愣是不敢生起反抗的心思,生怕被她給取了狗命。

耗時一個月,她們終於抵達惠州。

因秦鹿懷有身孕,每日基本上走個五十裏路就會停下歇息。

薛五娘也不在意,反正她這邊也不著急,年前能趕到就好。

**

鏡頭一轉,桃溪鎮。

一路風塵仆仆的趕回家中,陸瑄顧不得其他,先去祭奠了父親。

因要在家中丁憂,縱然高中探花郎,須得三年後才能領取差事。

也是因為此時,陸夫人心中恨極了秦氏一家,若非她不湊巧的有孕,老爺欣喜的趕去下溝村,也不會在歸途遭遇意外。

以至於害的兒子剛剛高中,就得丁憂。

三年呐,同期的那些人,運氣好的恐怕要升遷了。

“母親,櫻娘呢?”終於忙碌完祭拜,陸瑄問起了妻子。

陸夫人臉色一沉,道:“別提那個賤人。”

陸瑄擰眉,心內隱有不安,“這是何故?”

“哼!”陸夫人咬牙切齒道:“在你走後,她與外男私通,有了野種,你爹不知曉此時,親自去下溝村道喜,卻在歸來的途中遭遇塌方……”

說著,陸夫人紅了眼眶,“我怎麼這麼命苦啊,現在更是牽累了你。”

陸瑄心中自是不信的,在這個家裏,他和櫻娘接觸的最多,相比較起母親,他有自己的判斷。

這次提早離開,並非是為了躲避。

隻想著既然和櫻娘有了夫妻之實,他自得為未來做打算了。

臨行前他和妻子打過招呼的,以櫻娘的為人,自然不會與外男私通。

而且陸瑄有絕對的自信,在桃溪鎮,不可能有比他更出色的男子。

既如此,櫻娘何須與外男苟且。

至於孩子……

想到這裏,陸瑄看著母親,目光中一抹深沉轉瞬即逝。

櫻娘有了身孕!

想到這點,他不免有些焦躁。

陸瑄明白,母親一直希望他能將表妹娶進門。

而櫻娘離開家已經月餘,正是衙門報喜前後。

不意外的話,此事應該是母親在背後謀劃的。

他不喜歡櫻娘,從來都隻是責任。

陸瑄不是個推卸責任的人。

人生在世,有些選擇既然做出來了,就必須扛起來。

母親似乎不懂這一點。

“娘,你希望我怎麼做?”他淡淡開口。

陸夫人麵露喜色,抬頭看向兒子,可下一瞬,她頓覺遍體生寒。

兒子的眼神平靜且陌生,明明態度看似對她很敬重,眼神卻再無半分濡慕。

一種恐慌,從心底最深處油然而生,讓她牙齒都微微打顫。

“兒啊……”掩在袖中的手掌用力握緊。

陸瑄複問道:“娘希望我怎麼做?娶了錦娘?”

陸夫人張張嘴,話語就在喉嚨裏,卻愣是不敢說出來。

“娘,您可是殺了我的孩子。”陸瑄幽幽的聲音,好似來自九幽,一層層的將陸夫人禁錮住,“虎毒尚且不食子,您壓根沒把我當人看。”

“不……”陸夫人沒想到,她做的事,如此輕易的就被兒子識破,用力的搖著頭,想要反駁什麼。

“梁嬤嬤!”陸瑄喚了一聲。

一位中年婆子從外邊進來,屈膝見禮,“夫人,少爺。”

陸瑄低頭看這兒手掌,淡淡道:“母親身子不適,自今日起,檀香院關了吧,無事少出門,免得染上風寒。”

“……”陸夫人驚愕的看著兒子,表情一寸寸的裂開,“你說什麼?”

“需要兒子再重複一遍?”陸瑄站起身,走到堂前看著外邊的雲卷雲舒。

陸夫人氣息急促,站起身踉蹌著走上前,抬手顫抖的指著他,“你,你,我可是你的母親。”

“若是旁人害死了我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將是不死不休的死仇。正因為您是我的母親,我才下不去手。可是您要明白,在您害死他們母子後,我但凡還是個男人,就不可能和您繼續維持這段母子情分。”

陸瑄聲音平淡,似乎聽不出喜怒,“您若真的把我看做是個人,也做不出這等有悖人倫的狠辣之事。讓您的兒媳背負苟且罵名,讓您未出世的孫兒背負著孽種的屈辱,這是一個母親能做出來的事?”

“你,你你……”陸夫人氣得幾宇昏厥,“我這都是為了誰?”

“為了你們徐家。”陸瑄低笑,“難不成您要昧著良心說是為了我?”

眼神涼薄的看了她一眼,隨後抬腳離開。

而陸夫人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眼皮一翻,昏死過去。

檀香院瞬間亂作一團。

回到靜心齋,陸瑄喚來一個人。

“去查查,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來著點頭,很快離開。

之前他告知秦氏,自己不想娶妻,並非推脫。

後來娶了,不想碰她,也是想著將來她後悔了,可以離開再嫁。

婚前,陸瑄便問過秦氏的想法,秦氏毅然嫁了進來。

她知道,隻要她說不想嫁,陸老爺自然無法勉強。

因為當初秦老爺就了陸老爺,作為陸家唯一的兒子,陸瑄已經沒有了選擇權。

在兩家的情分中,他是被秦氏選擇的那一個。

訂婚前表達了自己的態度,給了秦氏選擇的權利,她做出了決斷。

婚後甚至連自己的身體都做不了主。

明著,秦老爺說不願意就和離,暗中卻把壓力給到了陸老爺身上。

陸瑄知道,他的父親是個感恩的人,正因為如此,在這段婚事裏,才被秦老爺拿捏住。

他當然可以反抗,可如今這世道,名聲何其的重要。

一旦陸老爺被打上個不仁不義的名聲,陸家就毀了。

即便如此,陸瑄也不後悔。

人這一生何其短暫,與其後悔,不如改變現狀。

既然有了夫妻之實,隻要秦氏不做過分的事情,他絕不會休妻。

而且,以秦氏的為人,也做不出什麼過分的事。

和薛五娘主仆分開,秦鹿這邊輕點了財物,餘下的交給了這些人。

“別回去做山賊了,你們幹脆一起弄一家鏢局,有個正經營生,總比做山賊來的體麵。一輩子躲在山裏,像什麼樣子。”

她也沒帶走太多,總計取走了兩千兩,餘下的都留給了這些人。m.X520xs.Com

一路下來,這幾個小分隊也熟悉了,日後如何做,和秦鹿沒有關係。

她現在隻想找個便利點的地方住下,等著孩子出生。

前提是得弄點人近前照顧著。

這三十幾號人傻眼了。

“夫人,您不要我們了?”先前那個大漢懵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好似一隻被主人丟棄的藏獒一般,感覺生活都失去了方向。

明明這一路都好好地,怎麼到了目的地,就卸磨殺驢呢?

秦鹿樂了,“你們有毛病,好好的生意不做,非得湊到我跟前來當個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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