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五十一章 山穀中的戰鬥(1 / 2)

“到前頭的小山包前停下來,叫步兵休息一下,要是有水,就飲一飲馬。”

左良玉說畢,自有人晃動大旗,四周好幾裏範圍,光是騎馬傳令都有一陣子,應旗之後,隊伍就亂哄哄的停了下來。

左良玉不為人覺察的皺了皺眉……現在隊伍之中夾雜了太多的新兵,一支軍隊,不光是有甲胃或是兵器就能成型,士兵要學習的東西很多。

行軍,布陣,紮營,隊列,甚至在一定條件下,怎麼走路都是一門學問。遇敵時,多次打仗的老兵和將領一樣,能看出來敵軍強弱,陣腳是否鬆動,或是知道不管怎樣都要打下去,堅持下去可能獲勝或活著離開戰場,把兵器拋掉用屁股對著敵人,那是隻恨自己死的不夠快……道理是對的,但初上戰場的人,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想丟掉兵器轉身逃走。

“傳,令劉、李二副將率前隊暫停,等候中軍往前靠一靠!”

雖說相隔並不遠,但左良玉已經發覺往白羊山的道路有點問題,中間這裏雖然已經是進入丘陵地帶,看著寬闊起來,山坡上甚至還有幾個零散的村莊,沿著隊伍左側有一條小河,蜿蜒流淌,一路多情相隨。

這種地形,固然有利中軍展開,但丘陵之後,是不是有埋伏,也很難說。

左良玉雖然不是真正的良將,但好歹打了十來年仗了,這一點領悟還是有的。

隻可惜已嫌太遲。

早晨的太陽,像牛車軲轆那麼大,像熔化的鐵汁一般豔紅,帶著噴薄四射的光芒,在光芒之下,左部大軍所行的丘陵嶺脊上,薄霧之中,高原之下,是前行著的千軍萬馬。

除了張獻忠的中軍大營打著紅旗外,其餘各營按著前後左右不同顏色打著不同的旗幟,再加上各級將領到小軍官的各級認旗,紅的,黑的,白的,藍的,紫的大小旗幟,隊各一色,在起伏曲折的丘陵間隨風招展,時隱時現,看起來是十分的壯觀。

“應旗……”

不知道是誰叫喊了一聲,蒼涼雄深的聲音響徹山嶺,同時也是驚醒了正在沉思中的左良玉。

就在他的中軍對麵,一座座不高的丘陵之上,在村落和人家之間,在嶺脊之上,在半山腰,在殘落凋零的樹林之口,無數麵旗幟在迎風飄蕩著,晃動著,無數的刀槍劍戟在光線下熠熠生輝,形成了長槍與鐵矛的密集從林,令人望之而膽寒。

在這樣的壯麗景色之中,一杆在丈六之上,也不知道有多高的紅旗在旗幟海洋的正中,每輕輕晃動一下,那些數不清的旗幟亦是會回應一下,在大旗之下,似乎有一個騎棗紅馬的大漢正在耀武揚威的策馬驅前,那種睥睨一切的淩人霸氣,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似乎也是能夠發覺。

“中伏!”

左良玉感覺自己的胃被人重重搗了一拳,一種虛弱和疼痛的感覺立刻就是侵襲了上來。千算萬算,他沒有想到,張獻忠沒有在白羊山一帶躲藏著準備過年,而是主動出擊,來找他的麻煩來了。

隨著大旗搖動,中間的人馬開始如潮水般的往下湧來,然後就是一聲炮響,接著就是騰起來一片喊殺聲和密如珠連的炮聲。

“開始了,叫各營莫慌,敵軍人數與我軍相差不多,挺住了與他們廝殺,我正想找他,他反來找我,就在這裏,取張獻忠的首級!傳,呐喊,取張獻忠首級!”

官兵的鼓也是驟然響了起來,左營之中,當然也不乏大量能征善戰的將領和有經驗的小軍官和老兵,在他們的帶動下,官兵的旗幟也是開始搖晃,舞動,並且鼓聲和號炮聲也響了起來。

前鋒的交戰很快就開始了,張獻忠和徐以顯等人挑選的這個伏擊地點十分的巧妙,不僅沒有被左軍的哨探發覺,還避開了四千多人的左軍先頭部隊,現在留一部份精銳防止左軍的先頭部隊殺回來,大半的西營主力在各級將領的率領下,爭先恐後的向著官兵中軍所在的方向殺將過去。

一隊隊火炮手和弓弩手先動手,站在土丘上對官兵猛烈射擊,霎那間,大批的左軍官兵倒了下去,鮮血流出,不少人倒在左側的小河之中,使得河中的流水迅速變成了紅色。

西營在穀城駐紮了一年多,平時的軍事訓練從來沒有停止過,和浮山軍隻練火銃不同,象西營這樣的營伍,火器很少,農民軍很難搞到太多的硝石和硫磺,所以對火器隻局限於號炮或少量的鳥銃使用上。

多半還是在苦訓弓箭手,每天日常勤練不綴,一個合格的弓箭手最少要經過三年左右的訓練和實戰,才能在百步左右按將領的意圖,將弓箭不停的傾瀉在固定的地段,用奇數和偶數的辦法,分隊射擊,仰角和平角不斷的調整,使得敵人的盾牌和鎧甲防護作用被削弱到最低,然後受到最大程度的殺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