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百零四章 歸心(1 / 2)

說到這,眾人才是恍然大悟。

“大將軍的意思是,取之有道,用之亦有道,不論是商人還是百姓……是不是這個理兒?”

“是嘍。商人和百姓一樣,賺錢要取之有道,這要靠官府來管,不能坑蒙拐騙,用錢也要有道,也是得靠官府,把商人賺的錢收一部份來,造橋補路,豈不是很好?”

“大將軍說的是好,可惜……”

“可惜的是朝廷和官府沒有這個能耐。”張守仁神色是十分淡然,說的話卻是叫眾人暗暗點頭,這個朝廷和官府,所行所為,哪裏能有理想中的萬分之一?

“朝廷不行,我們自己來嘛。”

張守仁看看來請罪的一群商人,見是這一群人也是在沉思,便是又笑道:“以後可能不再叫商人捐輸,而是把他們捐輸的錢收取了來,由本將來做,收稅之餘,商人再捐輸的,那就是大善人了,值得你們翹大拇指來讚他……在此之前,要叫他們安心做生意,有人護衛,濟南城有我,可濟寧呢?淮揚呢?天下之大,商人之多,得先叫人家安心才是啊。”

“大將軍……”

王東主已經跪倒在地上,叩頭不止,砰砰有聲,不一會的功夫,便是額頭見血。

在他的帶領之下,這一次反水事件中的幾十個中堅份子,也是有樣學樣,都是跪下請罪。

“你們也不必如此。”張守仁十分感慨的道:“利已不算錯,不止是商人,士紳,百姓,誰不願利已呢?你們隻是需要有人來約束,管製,自此之後,由我來給大家補上這一課吧。”

他的語氣,十分平淡,但也是十分淩厲,而舉目顧盼之時,不論是前來求見的濟南城中的官員,又或是那些豪紳巨商,無不伏首躬身,無有敢於相抗者。

至午時前後,張守仁換上一身山文甲服,騎在自己的愛騎之上,巡行全城。

不論是浮山步兵,騎隊,又或車營,輜重營,與車營混雜一處的炮營官兵,俱是山呼威武,其聲震天,所有人都是熱淚盈眶,感覺是激動萬分,難以遏止自己激動的情感。

在這個時候,所有人才明白過來,什麼是“天下人”又或是什麼是具有“天下之望。”

別的地方不敢說,最少在山東地界,張守仁已經是不可代替的天下人了。

他的這些士兵,在幾年前還絕對不敢說與他一起對抗任何人,而在此時,隻要張守仁刀尖所指,哪怕是禦座上的君皇,也會被這些極其熱愛於他的士兵們砍的粉碎!

為將帥至此,已經足矣。

其後自是諸事順遂,修築兵營,安頓將士,在勉強入住後不使士兵安逸於城市生活,製定於城市相配合的訓練計劃等等……

與這一切相配合的,便是加強臨清的防禦和城防工程的修複,在未來的幾年內,臨清將會是十分重要的中轉中心,不可不慎。

同時,派兵入德州,接管防務,這是張守仁山東鎮總兵的份內之職,沒有人可以說什麼不是。

在一切都就緒之後,當濟南人以為張守仁仍然會長留一段時間的時候,也就是五月初旬,一隊騎兵悄然出了濟南西門,沿著往青州府的官道,縱騎急馳著。

這一條道路的兩邊是已經一片蒼黃的景像,麥子已經是熟透了,很多地方的農民已經在開鐮收割,道路兩邊的田地裏,站滿了收割麥子的人們。

對很多地方而言,因為水利的不配套,地力也不足,一年隻種一季麥子,也就是秋種夏收。這一季麥子收過之後,地裏就隻種一些豆子,小米,高梁之類的雜糧,這些雜糧需水有限,也不大需要照料,在秋播之前,免使土地摞荒。

這自然是很經濟的做法,隻是地力不足,水利不好,加上選種等各方麵的落後,這些套種的糧食產量十分有限,如果不是這樣,也不會有年年饑荒可言了。

今年的麥收,看過去在青州一帶,最少是農莊之外,收成就十分普通了。

連續三年的旱災,哪怕是在朝臣嘴裏,也是普通的千古難遇的奇災,受災最重的是河北少數地方和山西一部,而河南就幾乎是全省受災。

在山東,前幾年有過一次嚴重的旱災,導致青州府出現了人相食的慘劇,而時隔不久,地方上好歹是恢複了正常年景,如果路過的地方是農莊所在,收成明顯要多出三四成來,令人看了之後,格外欣喜。

但張守仁卻是覺得大有不足!

自去年下半年,心思全用在軍事上頭,民政上多有不足,青州農莊,因為地處要衝,不好做的太過,而且關鍵是還隔著一個衡王府在裏頭,多方做梗,所以進展不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