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舞依著巫蘇的“建議”,決定包袱款一款離家出走。不過,在她逃家之前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須達成。
她拿出行動電話,在金王電話名單中,把撥出號碼定在她最少見麵,也最不想找的人上頭。
“喂,準四姐夫……”電話一接通,也不待對方開口,巫舞忙不迭地先聲奪人,開始哭訴。
“笨老麼,你現在人在哪?又闖了什麼禍需要人幫你收拾善後了?”電話另一頭,傳來楚非然又好氣又好笑的嗓音。
“在……在準四姐夫你辦公室附近……”這話巫舞答得有些心虛。雖然楚非然看不到,不過她還是不自覺的低頭。
楚非然擁有精明的腦袋,玩世不恭的姿態以及強大的背景勢力,在所有求救的金主中,他是最讓巫舞覺得難纏的一個。
老實說,挾其聰明的腦袋、強大的背景勢力,鮮少有什麼事是楚非然擺不平的,不過她卻很少求助於這位精明能幹的準姐夫。
基於楚非然愛耍人的壞習慣,巫舞對他雖不至於像她的四姐巫蘇一樣怕得要死,采取敬鬼神而遠之的畏懼態度,但若非迫不得已,她也不想把自己送到楚非然麵前,讓他要著玩。
“知道了,你先到斜對麵的咖啡廳等我。”
低沉悅耳的嗓音一瞬間拂去巫舞難得的心虛,“嗯,我就這去,等你哦!”她的回答超級爽快。
隻要一想到逃家資金已有著落,管他什麼心虛還是不好意思,全都被她拋到九霄雲外。
十分鍾後,咖啡廳裏——
“笨老麼,真難得,你這一次怎麼會想起我?”和巫蘇一樣,楚非然一直以“笨老麼”這三個字稱呼巫舞。
楚非然展現出翩翩貴公子般優雅的笑容,乍看之下,純然無害的微笑,吸引了咖啡廳裏每一位女性同胞的目光。
但對深知楚非然本性的巫舞而言,他斯文優雅的形象,落在她的眼裏隻比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笑臉狐狸好一滴滴。
“嘿、嘿、嘿,準四姐夫,你別這麼說嘛!”巫舞一陣幹笑。
在楚非然麵前,她應對一向是小心翼翼,以免困難解決了,她卻也被他當成現成的玩具要著玩。
“是……是四姐建議我的……”靈機一動,巫舞決定把所有的責任全都推到巫蘇身上,“我當然不能拒絕嘍。”
“是嗎?”他很懷疑,卻沒有點破,“那好,請問‘巫蘇’建議你找我是為了什麼事?”
他笑著加重“巫蘇”這兩個字的語氣,讓她明白,她在他麵前玩的小計已被他看穿。
“嘿、嘿、嘿,就是……就是……”巫舞不自覺的又是一陣尷尬的幹笑,“四姐……她建議我逃家。”
在成精狐狸麵前,巫舞決定還是老實一點好了。
“嗯,”對於她能及時“改過向善”,他讚許的點點頭,“很好,再來呢?”
受到他的讚許鼓舞,巫舞鬆了一大口氣。
“因為逃家需要經費,而大姐夫及三姐夫那裏都被我老媽下了絕對迫殺令,我隻好來請求老媽幹涉不到的‘準’四姐夫你資助了。”
巫舞說得很委屈。事實上,如非萬不得已,她也很不想來找楚非然的……
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楚非然眼底閃過一瞬精芒,同時他已決定,要用什麼樣的方法把付出——資助巫舞的本金,從巫蘇身上獲得最大的利益。
“要我資助你,沒什麼問題,不過,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頓了頓,休的唇角緩緩漾起一抹教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接下來,由楚非然低沉悅耳的嗓音裏說出的邪惡內容,差點嚇壞了巫舞“純潔幼小”的心靈。
“隻要你答應我上述幾件事,我絕對全力支援你。”
巫舞目瞪口呆,驚畏的目光凝視在他身上,內心瘋狂呐喊著“惡魔”兩字。
“怎樣,你的決定呢?”他的笑依舊從容優雅,任誰都看不出他適才竟提出恁地邪惡的提議。
“我答應。”最初的驚駭過後,她的本性再次抬頭,隻見她連連點頭,忙不迭的把自己的姐姐打包出賣。
反正四姐早已經被這優雅的惡魔給看上了,不管她答不答應他的條件,都改變不了四姐的命運,既然如此,她為什麼不答應?
就這樣,在巫蘇不知情的情況下,她的將來已被不知事情輕重的巫舞出售。
因為將胞姐巫蘇賤價廉售,順利的從最難纏的金主楚非然身上求得逃家資金後,巫舞立即將目標定在左氏醫院。
而巫舞果真身懷非常人所擁有的好狗運,她才剛踏進左氏醫院,迎麵即遇上一身便服的左亦斯。
一瞧見左亦斯,巫舞馬上像個被欺負的孩子,覺得自己有滿腹的委屈急於申訴,嗚咽一聲的就朝他的方向奔去。
“左大哥——”
迎麵奔來的人影讓左亦斯不山得楞了一下,下一瞬間,他懷中已經鑽進一個玲瓏嬌小的人兒。
“小舞?!你怎麼了?”
他本能的擁住懷中的巫舞,說話的口氣盡是擔憂與心疼,“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我……我……”自他懷中抬起頭,巫舞的小臉蛋是與陽光無憂氣質完全不相襯的愁苦,當她察覺左亦斯臉上顯而易見的擔心時,神情先是一楞,欲言又止的小嘴扁了又扁,最終“哇”的一聲,埋進他懷裏大哭出聲。
這下子左亦斯亦更加手足無措。
他說也不是、講也不能,隻能於事無補的輕摟著她,一麵輕拍安撫著她的背脊,一麵不住的安慰。
“別哭了,有什麼難過和委屈,你都和左大哥說,隻要左大哥做得到,絕不推辭。”
雖是哭得大聲小聲不絕於耳,可巫舞的耳朵構造已數超凡人聖級,對於有利於自己的話向來是靈敏得很,從來不曾錯過任何一則有益於她的承諾,這一次也一樣。
左亦斯的話才剛說完,她已經抬起哭得淚水縱橫的臉蛋,含著淚的雙眼,目光炯炯直盯著他追問:“真的嗎?不管什麼事,左大哥你都會幫我嗎?不可以騙我哦!”
“當然。”左亦斯答得直截了當、毫不猶豫。
吸吸鼻子,衝著左亦斯的保證,臉上淚跡猶在的巫舞欣喜的送上一朵真心誠意的笑,“那我就不哭了。”
有了他的保證,本來哭得傷心不已的她,瞬間眼中的淚水居然奇跡似的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看得左亦斯不由得又是一楞。
其實剛才她才不是因為受了委屈而哭訴,她隻是因為鬆了一口氣,淚線失控罷了。
巫舞這一路上,為了不知該用什麼理由,才能哄左亦斯收留她,真可說是擔心煩惱了好久,誰知才一照麵,巫舞一眼即看見左亦斯眼底的溫柔與擔憂。
刹那間,她就知道自己這一路是白擔心了,她知道擁有這樣為她擔憂眼神的人,絕對不會對她見死不救的。
在這一瞬間,巫舞緊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得以歸位,而她的淚水也因為突然消失的壓力及左亦斯那不問利害關係,全然無條件待她好,而不山自主的淚流滿麵。當然,以上純粹是巫舞內心的思緒轉折,左亦斯並不清楚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