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上談談說說,抵達忘憂山莊時,已是星月在天,點燈時分了。
忘憂山莊共有三棟建築,皆為兩層,一式的歐式小木屋風格,夢幻可愛,令人猶如置身童話王國之中。三間屋子分別相隔有一小段距離,沿著山坡錯落散布,中間以圓白石子鋪就的小路相互聯絡。
山莊周遭綠草如茵,鮮花滿眼,不遠處則是一片茂密竹林,風過處,沙沙作響,別有寧靜幽遠之意。
江慕雲由首棟小木屋外的木頭梯子登上二樓陽台,扶著欄杆眺望,隻見遠處山巒疊翠,逐漸隱沒在沉沉夜色之中,星星眨眼,像調皮的小孩捉摸不定,月亮彎彎,照見情人相依相偎。
「如斯美景,如此佳人,怎不教人沉醉?」應天碧從後頭環住她的腰,輕聲調笑。
江慕雲臉一紅,輕輕靠在他胸口,仰起小臉問:「這地方這麼美,你一定常來嘍?」
應天碧搖了搖頭,淡淡一笑。「除非累到了極點,身心俱疲,否則我不會來忘憂穀避難。這裏太美了,美得如夢似幻,待久了,會消磨了誌氣,再沒有勇氣在十丈紅塵中拚搏奮鬥。」
「那今天呢?今天怎麼又來了?」
應天碧眼中灼灼生光,促狹一笑,附在她耳邊低語呢喃。「今天這裏是咱們愛的小屋,我要在這兒疼妳愛妳,讓妳幫我生一個胖娃娃……」
「真是厚臉皮!你說這些風話怎麼都不會咬到舌頭?」江慕雲俏臉生暈,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還沒帶人家看屋子裏頭的擺設布置呢!你這麼懶,裏麵一定也是又髒又亂,和豬窩沒兩樣。」
「這麼急著和我……」
他話還沒說完,江慕雲已經重重踩了他一腳,嬌嗔地甩過頭去。
四牆之中麵對陽台的那麵,是一整片的落地窗,應天碧含笑打開窗門,攬著她的腰走了進去。
屋內地板全部以白楊木鋪就,桁條梁柱則以整根的巨大檜木支撐,沒有多餘的人工修飾,空氣中彷佛還聞得到木葉清香,古拙中別具奇趣。
右側牆邊是一整片的書架,與天花板同高,架上書籍多為偵探、武俠、科幻及軟調的散文作品,而且還放置了許多別致有趣的玩意飾品;左側牆邊則有一座壁爐,壁爐旁還吊著一雙聖誕襪,相當有趣。
除此之外,牆上還掛著兩幅風景畫,一幅是歐洲田園風光,一幅則是北海道熏衣草花海,非常漂亮。
牆角還有幾個歐洲風格的展示櫃,雕花鏨金,相當精巧,櫃子上頭則置有各式鮮花,悠然飄香:屋子中央另有一張圓形玻璃矮腳幾,周圍散置數個坐墊和懶骨頭,整個布置使人感覺相當的輕鬆自在。
應天碧抱著伊人在墊子上坐下,笑問:「如何?像不像豬窩?」
江慕雲嘖嘖稱奇。「你久久才來一次,這裏居然還能這麼整齊幹淨?真是奇跡!」
應天碧捏了捏她鼻子,莞爾一笑。「傻丫頭,能這麼幹淨,自然是請人整理的嘍!陳嬸一個星期會過來整理兩次,算算時間昨天才剛來過,因此這一、兩天絕對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開不開心?」
「有什麼好開心的?」三番兩次調笑,江慕雲不禁有些著惱,瞋道:「你別滿腦子都想著那件事好不好?再鬧,我可要回去了。」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我腦子裏又想些什麼了?」應天碧一臉無辜,眼中卻滿是笑意。
江慕雲啞口無言,知道再扯下去,他肯定愈說愈下流了。「對了,裏頭好象還有幾間房間,是不是臥室?」
「賓果!一間歐式風格,一間和室裝潢,任君挑選。」應天碧將下巴靠在伊人肩上,笑得不懷好意。「俏丫頭,想不想現在就進去試試……」
「應、天、碧!你是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江慕雲快氣暈了,大聲說:「走了快一個鍾頭的山路,全身又是汗又是灰塵,你就不會體諒人家一下,帶我先去洗個熱水澡嗎?」
「妳這話可冤枉我了。帶妳來,就是想讓妳舒舒服服泡個溫泉,洗去一身的疲憊啊!」應天碧眼睛亮了起來,一本正經地說:「溫泉在竹林裏頭,臥房則備有浴衣和盥洗用品。妳對這兒不熟,我待會兒就帶妳過去溫泉……」
「不用,我自己過去就行了。」江慕雲立刻拒絕,起身往臥室走去。
應天碧看著她的背影,嘴角緩緩露出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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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似水銀般流瀉大地。
忘憂山莊的溫泉水是從竹林深處的一處山壁引來,以竹管連接取水,鑿地為池,周遭還布置有假山花木,人工經營中不失天然趣味,處處顯得匠心獨運、妙趣橫生;最特別的是池子上方還有一輛小水車,隨流水轉動,帶動數截長短不一的竹節輕叩池石,發出一連串悅耳的聲音,隱隱然自成曲調,聞之忘俗。
江慕雲換上浴衣,穿過竹林小徑,也被這美妙的聲音所吸引,渾然忘我,陶醉在月色音韻之間。
然而當浮雲飄過,遮住了月光,風動林梢,沙沙作響之際,孤身一人置身林中,卻顯得有些可怕了。
江慕雲膽子本來就不大,此時夜色沉沉,更是心驚膽戰。她閉緊眼睛坐在池邊,不住祈禱趕快雲開見月,好讓她發抖的雙腳有勇氣站起來衝回林間小屋……
「害怕了?」聲音低沉,隱隱帶著笑意。
聽見這聲音,江慕雲緊繃的心弦鬆弛了下來,張開眼睛,就見到小徑彼端有個男人走來。
應天碧全身赤裸,隻在腰間圍著一條毛巾,令江慕雲張大了眼睛,幾乎說不出話來。
那次胡裏胡塗和他相好,全沒留意到他的體魄竟是如此完美強健--俊逸的五官,古銅色的肌膚,寬廣厚實的胸膛,優美的肌肉線條,簡直就像從希臘神話中走出的太陽神阿波羅……等、等等,他、他怎麼把毛巾扯掉了?!天啊!那裏竟然……
「傻丫頭,沒看過男人嗎?瞧妳眼睛都發直了。」應天碧一笑,攔腰將佳人抱起,讓她側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雖然隔著一層浴衣,江慕雲還是能感受到那東西正蠢蠢欲動。她身子一僵,羞紅了臉說:「做什麼啦!人家還沒洗好呢!」
「那正好,我們一起洗。」應天碧解開她浴衣腰帶,伸手入懷,盈盈一握。
「別、別這樣……」
「不行,我等不及了。」應天碧眼中彷佛有兩簇火焰在燃燒,聲音低沈沙啞,喃喃傾訴。「那夜雲雨交歡,妳心中有怨,我滿心無奈,我不想隻得到妳的人,卻得不到妳的心……現在妳的心願意給我了,妳就該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好好彌補那次的遺憾才是。」
語調溫柔多情,既誠摯又充滿魅惑之意。江慕雲心旌動搖,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一個是溫柔鄉中狀元,脂粉陣裏將軍,能說笑,會調情,風流手段無雙無對,
一個卻是剛經人事,初識雲雨,嬌滴滴、羞怯怯,隻能由著情郎擺布搓揉。
兩相比較,高下立判,沒多久江慕雲已是喘籲籲、軟綿綿,粉腮帶赤,眼波流轉似醉。
應天碧一手攬著佳人柳腰,一手扶住佳人玉臀,上下起伏間,還不忘附在她耳邊調情說笑。「小東西,妳的嬌吟比歌聲還要迷人,害我險些就要把持不住了。」
江慕雲臉泛紅潮,雖想不依,可全身上下卻是軟綿綿的使不出絲毫力氣,隻能緊緊攀住情郎項頸,由著他恣意愛撫,烙下吻痕無數。
情如潮,像一波又一波的海浪不住衝擊。她覺得自己就像一葉扁舟,置身於碧海萬頃之間,隻能隨波逐流,隨著浪潮高低起伏;一聲聲呻吟,一聲聲嬌喘,在寂寂夜色中驚起林間投宿的鳥群,月亮害羞得躲到雲後頭,星星的眼睛也愈眨愈厲害了。
夜風漸冷,兩人卻是情熱似火。應天碧翻身壓住她,溫柔漸漸為激情狂愛取代,四肢交纏、難分難舍,就在男人濃重的吐氣聲中,男人和女人一起攀至愉悅的高峰--
喘息漸止,應天碧撐起身子,撥開女孩額前汗濕的頭發,自豪一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