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沒錯,妳們都不知道我有多開心。」工作上的不順遂她向來忘得快,反正天無絕人之路,待她出遊回來再覓職了。「婉兒,給我一杯冰水果茶,蘋果片要多放一點唷。」
「好,特大杯的行了吧。」說完,她起身往廚房去。
高中畢業後,三個人便分別往不同的道路走去--早出社會一年的宋緋意沒啥大誌願,換了兩份工作,現在正待業中;而打小立誌當上班族粉領新貴的溫婉兒則給那貪好甜食、目前在醫院實習的男朋友拐呀拐的,半推半就頂下移民到澳洲的親戚的店,成為布諾特屋的新主人。
掏出紙筆,宋緋意愉快道:
「說吧!要什麼紀念品,香水還是名牌服飾,我這趟豪華歐洲十七日遊足跡踏遍歐洲各國唷!」
「隨妳買就是了,沒特別想要的。」吃著千層派的人兒興趣不大。
彷若一盆冰水由頭頂灌下。「妳這是什麼回答,伯母就幹脆多了,直接指名她要口紅。」
端著特調水果茶,溫婉兒也回到座位,安心把店內工作交由工讀生去打理。
「學姐,我要的領帶可別忘了,楊栩喜歡深色係的,別買錯了。」
「安啦!都寫在記事本裏了。潔笙,就差妳一個了。」非逼人給個答案。
她側頭想了會兒:「不然買盒巧克力吧,最貴的那種。」
「巧克力是吧!沒問題。」趕緊記下,這會兒就全問齊了。
吸了一大口冰涼酸甜的水果茶入喉,宋緋意忽地賊賊好笑。
「潔笙,聽伯母說妳要參加大學同學會卻苦無男伴唷?」數日前打電話去唐風館約聚會時間,正好跟伯母聊了一會兒。
溫婉兒一聽,興趣十足等著聽下文。
四隻大眼瞪著自己,她不在意一笑。「別聽她胡說,誰規定得攜伴參加?我無所謂。」
「可是楊栩一有什麼聚會都會要我去耶。」她覺得攜伴是理所當然。
「我與眾不同,不需人陪。」
宋緋意賊溜溜的眼一轉,道:
「那個日本轉學生不是回來了?伯母說是個大帥哥,妳不利用未免浪費了。」
「妳連這種事都知道!」媽咪究竟說了多少出去?
「伯母向來跟我很有話聊。」
給冷落在一旁無法加入討論的人兒忍不住問道:
「什麼日本人?快告訴我呀!」
「還有哪個日本人,妳忘了高中時,潔笙幫個同學課後輔導的事?那個人現在成了大帥哥模特兒,人正好來台灣。」
憶起那張十足日本男性的帥哥臉孔,溫婉兒這才明白。「原來是他,他很跩,理都不理人的。」
攪著奶茶,胡潔笙好整以暇道:「人家是來工作的又不是來玩,時間不多。」,他與她不算太相熟的朋友,著實不好打擾他。
「這麼說來,若他肯挪出時間,妳便同意?」
「就說他沒空,妳別想去騷擾人。」學姐一向想到什麼便立刻去做,行動力快得嚇人。
「肯不肯,一句話,少拿理由搪塞!」伯母跟她說的好玩事說什麼也不許失敗。
「我沒敷衍妳,隻是--」不需要。
飛快壓去她的話,宋緋意挑釁道:
「是不要還是不敢?」
「都不是。」
「那就是同意了,好,馬上打電話跟伯母說!」宋緋意身手敏捷,飛快奔至櫃台撥電話。
胡潔笙要阻止卻已來不及,歎了口氣便隨學姐去擺布了,既然大家都認為她該有伴帶去那微不足道的同學會,她便配合一次又何妨?與其找陌生人滿足母親的要求,不如就找略有熟悉的東徹吧。
前提是,他得有空呀!
嗬……模特兒應該挺忙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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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的工作告一段落,酷著一張臉的東徹不發一語回到專屬的休息室。
在日本備受禮遇的他,在台灣亦是享有最好的對待,私人休息室裏吃的、用的應有盡有,更有一張極舒適柔軟的單人床供他休憩。
這次來台拍攝代言服飾目錄已有一星期,台灣這座消費能力驚人的小島在在吸引歐美高價位服飾、珠寶東進,東徹俊美的東方臉孔,優雅線條分明的體魄無一不是代言人的上上之選,模特兒界裏他的名氣已屬天王級。
「我才轉身交代事情一會兒,你就又溜回這兒,好歹也跟其它模特兒培養默契,那三個台灣最知名的美女還偷偷問我是不是哪裏得罪你,看你老擺著臉。」葛飛一進門便說個沒完。
「沒什麼好聊的。」他以流暢的日文說道。
「別跟我說日文,我聽得很吃力,現在沒外人,麻煩說中文吧!」說真的,回台三年餘,日文久沒用真快忘光了,看來有必要再把語言學校的課本拿來重新溫習。
「不高興就別來找我說話。」方才拍照時,其中一個女模特兒竟朝著他的耳朵吹氣,若非他修養好,早一掌推得她昏頭轉向。
看出好友的不悅,葛飛暗中偷笑。深知好友對感情這檔事有相當的潔癖,更不願與旁人有過多的肢體碰觸,透過鏡頭,他身體散發出的排斥雖壓抑得極低,卻仍是被他瞧出來了,這樣不願與人親近的人卻從事著模特兒的工作,想來也真是難為他了。
「是是是,要說中文、日文還是英文都隨大少爺你高興。」抽出一疊昨天拍攝的毛片置於桌上,他又道:「過來幫我看看哪些照片可以用。」
瞄了眼桌上散布的照片,東徹隨手翻看。
「這張你什麼時候偷照的?」好看的濃眉高高挑起。
葛飛探頭一瞧。「這張很不錯吧!把你的性感全收進去了,女人看了包準口水流了一地。」
相片中的人兒衣服褪到肩頭,昂著頭,眼半瞇,頸部以下線條俐落的平滑肌理不見一處多餘,微鬆的褲頭貼著腹部六塊肌肉,勾得人心癢癢,忍不住想動手扯下。
「這是在拍衣服還是拍人!」他沒好氣道。
「不都一樣,衣服是穿在你身上。」這鏡頭他等了好久才捕捉到,在他看來,昨天照的上千張照片,就這張最入他的眼。
「這張照片沒收,底片呢?」他伸出手。
葛飛哇哇大叫:「這怎麼成,我最滿意的就是這張了!」早知如此便不給他看照片了。
「你滿意我可不滿意。」抽起那張引人遐想的照片,他堅持要連底片一起討回。
就在葛飛苦苦抗議之際,攝影助理小張敲門而入。
「葛少,電話。」
「好,我就去。」一見助理,他立即收起嬉鬧本性。
小張苦笑了下:「不是找您,是找東先生。」
「找他!這怎麼可能,誰打來的?」他這兒可是私人工作室,況且也沒多少人知道東徹來台啊!
「是唐風館一位姓羅的小姐。」
羅?那不就是……
東徹二話不說,拿起休息室專用電話,切來內線便聽。「喂,我是東徹。」
東徹一口流利的中文教助理小張瞠目結舌,工作一星期,他還以為這名紅遍日本的大牌模特兒隻會說日文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