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鄉民來買,問了多少錢?攤主大聲的吆喝著,“香的咧,甜的咧。好吃又管飽,一個油炸小鬼隻要兩個大子兒!隻要倆大子兒!”
鄉民聽見了,就摸出兩文錢遞給攤主,攤主就撿了一個油炸食物,還用曬幹的葉子包好了遞給買家。
辛茂看到這一幕,心裏不由一動。他開始並知道這個東西要怎麼買,不過他現在看到了,隻要給出兩個圓圓的銅錢就可以了,而他背著的小包裹裏,有一把呢!
於是,辛茂扭轉頭,默不作聲的開始盤算起來。
香茅子沒心留意辛茂。
她正努力四處探看著,盤算著接下來要怎麼辦。
往鎮子裏走了 有短路了,在路的盡頭,有一座小橋。小橋的後麵是連綿的民居。不過這裏小巷就更加狹窄和安靜了。很多門都已經緊閉,顯然已經閉戶落鎖的休息狀態。
黑黝黝的小巷仿佛是一隻沉睡的巨獸。
香茅子不敢往裏麵走了。她沒有過橋,而是牽著辛茂向東走,那邊有水聲。
月夜下,一灣清亮的溪水安靜溫柔的流淌著。在小溪的旁邊,有一個很大的石台,非常的安全、平緩、有一半是沉在水中的。
這種平台都是鎮子裏特別修建出來為方便居民洗衣用水的。
香茅子看見了,連忙牽著辛茂,跑到溪邊開始清洗起來。
辛茂不願意,扭著身子說,“姐你幹嘛啊,你趕緊去找熱水啊,我餓死了。”
香茅子不理他,先利索快速的給自己洗幹淨臉,洗幹淨手,然後她小心的把小腿和鞋子也泡在水裏,用力搓洗。
在月光的映照下,一路上踩到的泥水紛紛落下,被溪水帶走了。
洗幹淨自己,香茅子又不顧辛茂掙紮反對,甚至捏著他胳膊內側的嫩肉威脅他,也同樣把小辛茂洗得白白淨淨的。
香茅子有自己的道理,黃石鎮這麼漂亮,鎮子裏的人都很幹淨體麵,如果自己兩個人這麼髒,肯定讓人討厭和瞧不起。那麼萬一被人驅逐出去可怎麼辦?
以前紫菀就跟她說過一些道理,比如先敬衣冠後敬人,香茅子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如果一個人穿的跟她一樣,然後說些道理,那肯定不如村長那樣的人有信服力。
所以小小的香茅子,竟然已經十分懂得,要幹淨整齊才能讓人尊重的道理。
對於她的這點喜好,後娘十分不滿意。因為香茅子太喜歡洗衣服了——廢布啊!好好的衣服,讓她不到三個月就洗爛了補丁上打補丁!氣得後媽三番五次的罵香茅子。
可她依然堅持。
基於這個道理,她才第一件事就是找個地方,把自己和辛茂洗了個幹淨。
又吹了一會,把臉上的水都吹幹後。
香茅子領著辛茂這了一家人的台階上坐著,叮囑他等在這裏,不要亂跑!
辛茂看著籃子,抱著包袱乖乖的點頭。香茅子自己拿著那根柴火棍,準備出去討口熱水。
香茅子沿著溪水,從另外一條路向南走。
剛轉過一個轉角,就見一家很氣派的酒樓,正熙熙攘攘的迎客中。香茅子從門口就看到,小兒給每個桌子上都放了一個大大的瓷茶壺,裏麵裝滿了茶水。
而在一旁的爐子上,還有鐵壺裏裝著滿滿的滾水,正在不停的冒著白汽。
香茅子覺得這裏就是她想要找的地方,可是鄉下少女膽怯了,她不敢開口問人。
她隻能站在門口偏僻的角落裏,呆呆的看著裏麵,卻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始。裏麵的人自然有人看到了香茅子,可是她站的遠,也安靜,隻是有些呆。那部分人不知道她要幹嘛,大部分都是瞥了她一眼,就丟開了。
香茅子幹脆蹲在門口,她準備看一陣再說。
酒樓的食客們分成了幾種,有的是已經吃完正在聊天的本鎮居民,也有的是從別的村落逃難而來的村民,他們沒地方投奔,就來這裏吃點東西。
無論是貧窮和富貴,大家關心和討論的,都是山上凶獸傷人的事情。
說出來的內容卻跟在王家老鋪沒什麼區別,大家都在猜測山上的凶獸什麼時候能被趕走,他們好能夠回家繼續自己生活。
香茅子一麵側著耳朵聽,一麵內心盤算著怎麼才能弄到熱水。
正在抓頭撓耳的急切中,卻聽見隱隱有震動的聲音,接下來由遠及近急促的馬蹄聲越來越清晰,聲音也越來越大!
有一群人正在騎馬快速奔來!
這聲音驚動了酒樓裏的小二,他也奔了出來,在手裏還高舉著一個燈籠張望。
馬蹄聲很快就跑了到了近處,一行十來個人都騎著高頭大馬,領頭的是一匹極其神駿的白馬,噅溜溜一陣嘶叫,馬隊停在了酒樓門前。
看著來人這種排場,就知道非富即貴,小二熱情諂媚的上前,“客官,您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啊?”
來人翻身下馬,在燈籠的映照下,香茅子才看清楚,那個從白馬上下來的人,是一個極其好看的年輕公子。
他,可真俊啊!香茅子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