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強尼從頭到尾一直誤以為佩鈴對他有意思呢!
「佩鈴發現真相後一定很難過。」靜恩忍不住擔心道。
「你不必替她擔心,她這是自作自受,活該!」當他看見佩鈴發現真相時的慘白羞忿臉色,有一剎那他很同情她,但一想到她對靜恩的刻薄行徑,他馬上覺得她罪有應得。
「如果她當初沒有走錯房間,也許你們倆現在會在一起。」靜恩冷靜分析道。
「你之前不是也對佩鈴很有好感?」
安得烈倏地麵露尷尬。其實事後皮埃爾也這樣問過他,若以他以前個性,這並非不可能,當初他的確對佩鈴較有好感,麵對美女主動投懷送抱,拒絕的就是傻瓜,而他當然百分百不是!
「我知道這麼說很矯情,但男人誰不愛美女呢?我承認當初是喜歡她,但你知道,相處過後感覺會產生變化,第一眼的感覺並不真實,總之,最後我對她沒有感覺,現在讓我有感覺的是你,在我眼中,你勝過任何一個女人。」安德烈真心說道。
靜恩微微一笑。「感謝你的日行一善,女人聽到讚美總是很開心哦!」
「我說的是真心話!」他著急握住她的手。「靜恩,不要回去好嗎?」
「什麼?」她一呆,想將手抽回。
但安德烈仍然緊握著不放。
「我是說,不要這麼快回去,你生病還沒完全複原,不適合搭長途飛機,晚幾天再回去好嗎?」他連忙改口,深怕給她壓力,會讓她逃得更遠。
「可是……」
「如果是住的方麵,這一點不用擔心,你可以住我這裏,這是我的房子,除了我爸媽偶爾過來看我,不會有其它人,你可以安心住在這。」
她瞅了他一眼。「隻有你住在這裏,我才更會擔心!」
「真的嗎?」他失望地低下頭。「不然,我可以去睡另一間公寓……」
「可是,你讓我一個人睡在這裏?半夜會不會有壞人啊?」她故意問道,然後觀察他的表情。
「啊?」
當他正要開口時,突然敲門聲響趄。
「什麼事?」安德烈沒有起身,隻是回頭問。
「韓深!」門外探進一張風姿綽約的臉,她看向他們倆,最後朝向靜恩微笑。
「靜恩,你好多了嗎?」
靜恩有些驚訝,但仍鎮定地回以微笑。「謝謝你,我已經好多了。」
「韓深,我做了一些菜放在冰箱裏,你記得微波過後再吃,我先回公寓了。」快速說完後,她又對著靜恩笑了笑,才關上門離開。
「她剛叫你什麼?」她發現那位女子對他的稱呼很特別,上次好象也是這樣喊他。
安德烈一愣,然後微微一笑。
「韓深。那是我的中文名字。我媽姓韓,所以我的中文名是跟母姓,我媽說這樣兩邊都兼顧才公平!而她一向愛這樣叫我。」
原來如此。這名黑發女子不僅和安德烈非常親密,還住在他的另一間公寓,看起來兩人關係似乎非比尋常。靜恩無法形容自己心中的異樣震驚,還有一絲突如其來的莫名酸意……
「她……住在你的另一間公寓?」她再度問,沒發覺自己的聲音變得低落。
「是啊!她每次回巴黎都會住在那裏。」安德烈自然回道。
靜恩突然有一種受到打擊的莫名痛楚,讓她好半天說不出來。她為什麼會覺得心痛呢?這不是她該有的反應哪!
「靜恩,你會答應我留在這裏一段時間吧?」安德烈用期盼的眼神看她。
「這樣不好吧。」她低下頭抓緊被子,故作若無其事。「你女朋友應該會不高興。」
「女朋友?」他困惑地望著她。「我現在沒有女朋友啊!」
「剛才那個不是嗎?」她仍忍不住流露一絲醋意。
「剛才?」安德烈皺緊眉頭,突然又打開,他唇角勾了起來:「你不會是說我媽吧?」
「你……你媽?」靜恩突然咋舌。那個成熟風韻十足的女人!!是他媽?
安德烈悄悄欺近靜恩,雙眼仔細打量她,發現她聞言後似乎鬆了一口氣,他警覺的神經末梢發出一道可喜的訊息。
「你剛才是吃醋嗎?」他唇角的弧度正在逐漸擴大。
「我是吃驚!」她抿著唇看向別處。
安德烈隨即轉至她臉朝向的方向,緊追著問:「你吃醋了?」
「沒……」
安德烈已經吞噬掉她剩下的謊言,密密地吻住她。
仿佛天長地久後,他才放開她的唇,但轉而緊緊擁抱她。
「靜恩,我的靜恩……」他幸福地歎息著,覺得自己已經飛入天堂。
這一刻,靜恩不願多想未來的不可能,靠著他的胸膛,她隻想感覺此刻他真實而有力的心跳聲。
「靜恩,yet’aime!」
靜恩猛然一震,那是法語的「我愛你」,他此刻正明白向她示愛。
在她無言的沉默時,他感性地以法語傾訴著愛意!!
「靜恩!留下來,好嗎?我不想再離開你,留在我身邊,讓我好好愛你!」
雖然他的表白令她心動,但他們之間的橫溝及差異實在太大,讓她不敢想望他們之間會有未來。
「安德烈。」她輕輕推開他,認真望著他的雙眸說道:「我承認我真的很喜歡你,但我們之間的問題太多,我沒辦法……」
「我們之間有什麼問題?」他打岔問道。
靜恩沉默片刻。「我不可能留在法國,這就是最嚴重的問題!」
「為什麼?法國這麼棒,生活品質也高,住在這裏……」
「但不是我的國家。」她冷靜回道。
「如果有一天你嫁給我,這就會是你的國家!」雖然他現今仍沒有結婚的心理
準備,但他知道她是他至今唯一想永遠廝守的女人。
「我不想住在這裏!」
安德烈不禁皺眉。「你們中國不是有句諺語!!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嗎?你如果嫁給我,你就要待在法國,對吧?」必要時,他也不介意跟她結婚,好讓她永遠留在法國。
「但我不想嫁到法國來,所以我不會嫁給你!如果我要這樣講,你才明白的話。」靜恩歎了一口氣。這就是觀念的不同,因為結婚而改變所有一切的人,為什麼是女人,而非男人呢?
安德烈望著她好片刻,眼神的熱情逐漸退卻。
「即使我愛你這一點,也不能讓你留下來嗎?」
以愛為名,行自私之實,多麼冠冕堂皇又可笑的理由!
靜恩冷靜地看著他,怨百的沉默已回答一切。
安德烈閉上眼,沉默地以雙手掩住臉,許久之後,他緩緩站起身。
「你先休息吧!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討論。」他體貼地為她蓋上被子後,轉身離開。
靜恩知道,自己與他之間的溝隙已然形成。
接下來兩天,安德烈再也沒有出現,甚至連一句問候也沒有,直至此刻,靜恩明白他終於做了決定。
盡管這是她預期中的事,但她仍不免感到悲傷與失望,畢竟這是她的初戀!也罷,就讓這場心酸的浪漫永遠塵封在法國吧!
隔天清晨,她隻留下「謝謝」兩字,便帶著行李直奔戴高樂機場。
經過長途飛行後,終於回到台灣,結束這段令她永生難忘的法國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