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聽你爹在那邊胡說。”贏老夫人終究還是受不住。
“我又胡說什麼了?”贏老爺子回頭瞪著自己的內人,“難道他不是我未來的女婿?”
“我何時說他是我們的女婿?你究竟是哪一隻耳朵聽見的?”贏老夫人不禁氣結,“他不是齊爵爺,他是齊爵爺的貼身侍衛。”
“咦,那……”
“這位才是。”她指了指坐在廳堂上的齊皇淵。
贏瑩順著娘親所指的方向看去,見著一個身穿白袍、笑容可掬的男子。
他是名將軍?不像,一點都不像,若說他是身旁這男子的軍師,她倒還願意相信。
“在下齊皇淵。”齊皇淵站起身,目光自始至終都未從贏瑩身上移開。
好個俏娃!好像挺有趣的,看來她並不像關外令人索然無味的女子,眼神還在他身上打轉。
“你真是齊皇淵?”贏瑩微蹙起眉。
看他濃眉大眼、唇紅齒白,身形又梢嫌單薄,倘若她說他像名女子,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
雖說他的身形頗為頎長,然,瞧起來就像是個白麵書生。
他真能上沙場打仗嗎?他該隻是個擅於兵法的軍師罷了吧!
“你可是贏瑩?”他反問,唇角泛起笑意。
看她束起頭發、素臉不沾胭脂,又是一身男裝打扮,然而他卻可以想像一旦她身著女裝,她的體態會是恁地婀娜多姿;倘若將檀發放下,該是恁地誘人心魂;倘若輕點胭脂,該是一張傾國傾城的美顏。
美物人皆愛之,他自然也不例外,但內在與外表,他倒是對她的內在起較大的興趣。
“我是贏瑩。”她依舊打量著他,“你真是齊皇淵?”
“正是。”他漾起了笑,“何以這麼問?”
“因為你像名女子。”
她此話一出現場立即響起抽氣聲,就連文風不動的貼身侍衛潮兮也不禁麵露懼色地睇向自個兒的主子。
“怎麼,我有說錯嗎?”他真的像啊,倘若不像,她會說嗎?
潮兮誠惶誠恐地睇著已隱去笑意的主子,並做好準備,要是主子一動手,他便迅速舍身救贏姑娘。
主子最恨人家拿他的臉作文章,同袍若提起,定是當場動起幹戈,所以雖說從沒聽過女子在他麵前提起這事,但若是女子提起,也不見得能逃過一劫。
可潮兮運足氣等了好半晌,卻隻聽到——
“聽說贏瑩姑娘豪氣萬千,向來直率無忌,現下一瞧,果真如此。”齊皇淵突地再泛起笑意,然而卻不怎麼真心。
有趣,確實相當有趣。
在他身旁的女子盡管有此想法,卻未曾在他跟前提起過,就怕惹他惱怒,可她是一點兒都不怕他。
他有多久沒遇見不怕他的姑娘家了?
真是名有趣的女子,讓他想要好生整治她。
“好說,我是快人快語,若是說錯還請見諒。”贏瑩盡管知道自個兒說得太無忌諱,但也隻是點到為止向他打個招呼而已。
她天性如此,怕是一輩子都改不了。
“聽說贏瑩姑娘經營了幾間賭坊。”
“沒有,是誰在胡說八道來著?”不等贏瑩開口,贏老夫人已搶先一步反駁:“賢婿,你可千萬別聽人胡說,瑩兒長得秀麗、知書達禮,姑娘家該會的琴棋書畫和女紅,她全都上手得很,所以有太多人想要上門提親,但礙於瑩兒的婚約不得不放棄,因而懷恨在心,在外頭傳些不實的流言,你可別真信了。”
“娘,直說何妨?咱們家是真的經營了賭坊藉以維生,這說不得嗎?”贏瑩輕搖著扇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贏老夫人聞言立即刷白臉。
好女兒,她的好女兒呀!她這個為娘的如此努力替她掩飾,她居然還自掘墳地硬往裏頭跳。
“賭坊有趣嗎?”齊皇淵又問。
進城時,他便向人打聽,知道不少關於贏瑩的事,有好聽的,自然也有難聽的,但唯一不變的答案是——她是個嗜賭又擅賭的高手。
有趣不?一名女子居然嗜賭又擅賭,可謂是當今奇女子。
他該要想個辦法好生整治她,讓她知曉盡管多快人快語,也得瞧瞧狀況再開口,要不可是會惹禍上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