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之外,南宮絕騎在馬上,笑意盈盈地看著無瀾,伸出一隻手:“瀾兒,時辰快到了,該去準備了。”
無瀾隻是盯著他,不動。
南宮絕無奈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藥瓶遞給她。
無瀾伸手接過,打開一嗅,她隻能初步斷定這藥是否異常,究竟是不是連心蠱的解藥她無從得知。冷睨他一眼:“你說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你嗎?”
南宮絕俯身湊近:“你都快是我的人了,我還有必要騙你麼?”
將解藥交給一旁的淩霄,無瀾無視南宮絕伸出的手,徑自走到後麵的一個侍衛身邊,冷聲道:“下去!”
侍衛詢問地看了南宮絕一眼,見南宮絕微微點頭,便躬身下馬,正待幫無瀾上馬,無瀾卻已經手握韁繩,腳踩馬蹬,直接躍了上去,驚得侍衛一愣。
南宮絕挑眉一笑。真是個倔強獨立的女子!掉轉馬頭大喝一聲:“走!”便領著眾人而去。
淩霄看著她馬上纖瘦的背影,緊緊握住手中的藥瓶。
如果之前,我不懂。那麼在你轉身的這一刻,我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看著你決然離去,我發現我的心是痛的,不僅痛,還有一絲……嫉妒!因為那個站在你身邊的人不是兮莫漓,也不是我。也許是之前早就確定了你和兮莫漓之間的感情,也許是兮莫漓為你做的實在太多太多,讓我無法去嫉妒他,也沒資格去嫉妒他。因此,我忽略了我的感情,忽略了我原來不知何時早已變異的感情。原來不是為了囑托,也不是為了使命,隻是我心中最真實最向往的一種做法——守著你,默默地守著你。不求與你比肩,隻想為你破風斬浪,守在你身邊!隻是不知,我是否還能得到這樣的機會。
南宮絕將無瀾接回宮,便開始換裝舉行婚禮。
熏香洗浴,玉骨冰肌,華羽霓裳,紅綢縷衣,彩鳳為冠,環佩叮當。在或震驚,或呆滯的目光中,無瀾頭戴鳳冠、一身豔紅喜袍緩步而出,似仙姬魅狐踏波而來,那清冷淡漠的表情,為她更添上幾分清華高貴。
剛換了喜服過來的南宮絕毫不掩飾眼中的驚豔。從來隻看她穿素衣時的冷傲絕塵,竟不知原來紅衣的她如此魅惑妖嬈,配上她本身清冷淡漠的氣質,更加令人目眩神迷。就那麼愣愣地盯著她,仿如在觀一場華美無比的曠世之宴,絕世的天女含笑向他走來。忘了一切的喧鬧,寂了一世的塵光,隻剩下她絕魅的容顏……
“殿下,該起程了!”扶著無瀾過來的嬤嬤見南宮絕難得的呆愣模樣,忍不住微笑提醒道。又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無瀾,歎了口氣。這皇子妃,哪兒都好,模樣尤是個中翹楚,隻是這性子太過冷冽,連對殿下也是不理不睬的。希望殿下不要見怪才好。
“呃?嗯。”南宮絕終於回過神來,微笑著打量了一下無瀾道:“紅色——很配你!”
“嗬,是嗎?”無瀾冷笑一聲,“可是我覺得——紅色一點都不配你!”說罷提起長長的裙擺從他身側走過。
南宮絕微微一笑,也走上前去。留下呆滯在原地的嬤嬤。這這這……這是皇子妃和殿下的相處方式?不說恩愛和諧、相敬如賓吧,怎麼連基本的禮儀都沒有?
無瀾走進為她準備好的華麗雍容的輿轎。從未想過自己也有披嫁衣的一天,直到遇到他,淪陷在他的溫柔、他的寵溺、他的守護、他的深情裏。隻是等到想了,卻不是為他,的確悲哀。
佛說:萬法皆生,皆係緣份,偶然的相遇,暮然的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隻為眼光交彙的刹那。緣起即滅,緣生已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