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宏氣度的禦史大夫府,乃當朝寵臣施方洛的居住之地。兩年前在一場賑災活動中義無反顧地捐出一百萬兩給朝廷,並得皇上允許受權處理那次賑災活動,其間展露出傑出的才能讓皇上大為讚賞,此後一舉成為皇上重點培養的人才。不過兩年,便扶搖直上躍為朝中舉足輕重的禦史大夫,成為最有資格與太尉競爭丞相一職的候選人。因為三年前,原丞相一家被突然滅門,皇上一直未找到合適的人選來接替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重要職位。原本太尉徐科理應是當仁不讓的丞相人選,在新皇未登基時也一直很支持當初的二皇子,眾臣皆以為新皇登記之時便是太尉榮登首輔之際,卻直到新皇登基的第二年,相位也一直空懸,兩年前還又突然殺出一個甚得聖寵的施洛,讓原本勝券在握的徐太尉怎能不心有不甘,也因此在朝中處處和施大人做對,朝中漸分兩派,雙方呈分庭抗禮之勢。
一聲輕輕的歎息從禦史大夫的府門前飄過。
明明是一個隨風淡然、不慕名利的灑脫男子,卻為何也要卷進這官場的是非曲直之中,深陷那潭幽深的汙水,曲意逢迎,委曲求全?
“這位公子,請出示請帖。”一舉止恭謙的仆從上前攔住一個戴著麵具的雪衣男子。
雪衣男子淡淡瞥了一眼仆從,道:“告訴你家大人,有故人之友來訪。”
仆從掃視他一眼,謙恭道:“請問公子姓甚名誰?”
“隻需將這個交給他就行。”雪衣男子拿出一束卷軸,遞給仆從。
仆從疑惑地伸手接過便入府通告,留下雪衣男子靜靜地立在原地等待。
施方洛皺眉放下手中逍遙給他的資料:還是沒找到重點!
“大人!”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
施方洛心中更是煩悶,看向門外垂首站立的仆從,不耐煩道:“什麼事?”
見大人心有不耐,不禁更加恭謙,小心翼翼地走到施方洛麵前,雙手將卷軸舉止頭上,道:“門外有位公子讓小的將這個交給大人,說是故人之友來訪。”
施方洛皺眉接過卷軸,如今不知有多少人為了巴結他不惜奉出至寶,什麼故人友人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的一個借口而已!但是,在展開卷軸的那一刻,心狠狠震顫了一下,然後神思恍然地看著這幅畫,似乎其它的一切都已不存在。對,是畫!畫上是一匹孤狼,一隻仰頭長嘯的孤狼!
待回過神來,趕緊將一直放於書桌之上的另一幅保存了近十年的畫拿出來展開,心跳頓時停止!這是兩幅一模一樣的孤狼!無論是從眼中那抹傲視天地的神韻、還是那習慣的一隻殘耳,一筆一劃無一絲相異!
這幅孤狼,是當年她在救他之後畫給他的。她說:“要想成為人上人,就必須學會孤狼的勇猛、凶狠、殘忍乃至狡詐,這樣,才沒有任何人膽敢觸犯你!”一言灌頂,讓他一步步從軟弱走上強大,踏上成功的巔峰。他的確學會了孤狼的所有品質,在商場上也運用自如,除了……在心中,始終為她保留著一片純潔的淨土!
但是,他知道,她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死在蚩堯神聖的鳳崖之上!嗬嗬……是啊!神聖的鳳崖,將她帶離了這個世界!當然,這是他查到的真實情況。他在她走後,便一直派人關注她的動靜,包括她被南宮絕逼婚,隻是,待他馬不停蹄地趕去之時,一切……都已經遲了!而南宮絕——親手將她推向懸崖的罪魁禍首,他是不會輕易放過的!所以,他要權!隻是現在才發現,這樣毫無意義的虛銜到底有多麼的無力!
這個人……究竟是誰?
施方洛疾步走出門外,留下身後的仆從一臉愕然。大人……怎麼突然好奇怪!
一個雪衣男子背對著靜立在府門前,施方洛微微頓了一下,那纖瘦的身影讓他有絲錯覺。可是,終究隻是錯覺而已!疾步上前,朝那男子一揖道:“請問這位公子……”
男子聽到聲音轉過身來,拱手道:“在下鳳無塵。”
“那可否請問鳳公子……這幅畫從何而來?”施方洛緊緊攥住手心的畫軸,滲出些許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