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懷寧也沉默了。
她知道，這種事情要是放在了她身上，她也一定是忍不下去的。
隻是對於萬雲深來說，報仇這種事情，也距離她太過遙遠了。
甚至可以說，她根本就無法報仇。
這時候，萬雲深又繼續問，
“路小姐，你說，我若是趁著你還沒有嫁給三皇子之前，把他給殺了，行嗎？”
“你可千萬別做傻事！”路懷寧提醒道，“你隻聽到這裏，就認為程越一定是死在周禹行手上嗎？”
萬雲深愣了愣，“難道不是嗎？”
“可以說是，但也可以說不是，”路懷寧搖了搖頭，仔細分析了起來，“這件事之所以會出，主要還是因為當年二皇子的確吞了一筆賑災的款，被童縣令發現之後舉報，之後，童縣令就這麼死了，二皇子誤認為這件事會死無對證，進了圈套裏麵，才會故意叫程越，瞞下那封奏折，你說，如果你是殺了童縣令一家的凶手，你會想到，程越這個禦史大夫，會因你而死嗎？”
萬雲深愣住。
的確。
若是把這件事單獨怪罪在周禹行頭上，顯然也是不妥當的。
而這個時候路懷寧還在繼續解釋，
“從這一點上來說，可以說程越是死在了二皇子手上，但是二皇子也隻是想要叫他做事，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讓他死，也根本沒有一絲一毫這樣的想法，最終下令誅殺程越的，是皇上，崇帝，然而崇帝就真的想殺程越嗎？也不是，他不過就是想管束好自己的兒子，提醒那些朝臣，不要做他們不該做的事情罷了……萬姨，程越之死，並非一人之力，而是多方合力的最終結果。”
萬雲深聽到這裏，也才明白，然而她卻還是非常傷心，
“難道，事情是這樣，我就不能給他報仇了嗎？”
“很抱歉，但是我想說，萬姨，你眼下最重要的，是要保全你自己和小蓮兩個人，程大夫已經死了，其實他如果在天有靈，恐怕也不想看到你們為他如此傷心難過，但我也知道，你和小蓮都有心對他的死因查個水落石出，所以我想，他的案子，最多能做的，就是翻案。”
“翻案？”萬雲深不解，路懷寧這是什麼意思？
路懷寧卻解釋道，
“翻案，就是救下程家那些被發配邊疆的族人們，這件事，隻要能把二皇子推出來，讓皇帝懲治了二皇子，那其他人等就不該再被誅連。”
“可二皇子他不是皇帝的兒子嗎？”
“所以，我說的不是眼下還在朝的皇上。”路懷寧沉下了一張臉。
萬雲深頓時明白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讓周禹行或是周晉和做了皇帝之後，程家的案子，才有可能翻過來，程家現在那些活著的人，才有可能不再受苦？”
“是。”路懷寧果斷道。
從一開始，她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隻是……
這輩子，到底又是哪個皇子，能當上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