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3)

卻怎麼也沒料到,誘發這出笑話的罪魁禍首突然又折了回來。

“各位,不好意思,貧僧把未婚妻給忘了。”

“欸?欸!”邢歡一頭霧水,隻覺手腕間猝然一沉,再回神時已被強行拉到了窗邊,瞄了眼窗外,居高臨下的視角能清晰瞧見底下大街人來人往的光景,“做做、做什麼?要跳樓?大大大師,您淡定點,這兒是四樓啊啊啊啊啊啊……”

從淒厲的尾音便能猜測出,大師是真的領著她跳了,還跳得毫不猶豫。

**

城郊的沉香閣,是座尼姑庵,地處偏僻,香火不夠旺盛,今日倒是熱鬧得很。

“嘖嘖,未婚妻,你脫了衣裳後還是挺誘人的。”

沒錯,這輕浮話音的確是從沉香閣的客房裏飄出的。

至少在悟色看來,眼前景象用“秀色可餐”形容不為過。沒有了那套碎花小棉襖,那身讓人誤會的“膘肉”也隨之消失,事實上,她的身段甚至過於纖瘦了。庵裏沙彌尼的衣裳尺寸本就不大,穿在她身上卻顯得寬鬆。即使腰間係帶被她綁得牢牢的,衣襟處仍是有些微敞,鎖骨暴露在外,隱隱可見如脂般細白的皮膚。

原先淩亂的頭發索性被她鬆開,如瀑般的青絲散在肩側,幾縷不夠安分的發絲因脖間細汗而緊貼著。倒是那張臉兒,有些圓潤,透著幾分可愛,五官算不上精致,卻是清秀逼人。怎麼瞧,都與他先前在群英樓裏救下的女人判若兩人。

他肆無忌憚的欣賞,而邢歡則強忍著不去看他,她怕隻需一眼,就會忍不住對“高僧”痛下殺手。

“好慘。這位女施主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怎麼會弄得一身傷?”好不容易審視完邢歡傷勢的師太,忽然開口道。

“不知道,她是貧僧撿到的。”他眼都不眨地回道。

“……”惹得邢歡終於忍不住,猛地轉頭,鼓起圓圓的眼珠子,狠狠瞪他,“大師,不是您帶我摔的嗎?您說您是得到高僧,輕功了得,別說從四樓跳下去了,就算是從七級浮屠上跳下來,都能保證我毫發無傷。”

“施主,你怎麼能在佛門清淨之地打誑語呢?我們分明是第一次見麵,貧僧隻是好心出手相助。”說著,他撩起繁瑣的袈裟,毫不避嫌地順著床沿緊挨她入座,又隨手掏出了串佛珠,煞有其事地撥弄了起來。

他發間有股好聞的檀香味,稍一挨近,就肆無忌憚地竄入邢歡鼻息間,擾得她心思紊亂,沒法正常思考。她就像是受了驚般,立即往一旁挪了挪,同他保持安全距離,“到底是誰在打誑語?難不成您還想說是我摔傻了,摔出多餘的記憶了?”

“旁人最多摔至失憶,你竟然還能摔出多餘的記憶。看來女施主很有慧根,你要不要考慮出家看看?”

“你……”他成功了!就算是第一次收到永安送來的休書,她都沒被氣得舌頭打結,可這個假和尚做到了,“坐那邊凳子上去!男女有別!”

“太硬了,坐著不舒服。”

——不要以為你有和尚證件,我就不敢揍你!信不信我這就替佛祖收拾了你!

這衝動的話兒險些從邢歡口中蹦出,可當捕捉到他眼中玩味笑意後,她用力吞回,壓下怒火,告誡自己不能失態,對付這種人就該以毒攻毒,大家一起玩陰的。

“嗚!師太,您別麻煩了,不用幫我處理傷口了,反正我也不打算活了。事到如今,我也不要臉了,就實話跟您說了吧。我命苦啊,五歲死了爹,娘含辛茹苦把我拉拔大,本還指望著我能替她養老送終。豈料那富商王官人把我強搶了去,我娘為了阻攔慘遭毒打。我好不容易逃出,一路被追殺,逃往了京城,遇見大師……嗚嗚,原還以為得救了,沒想到、沒想到……世道變了啊,他他他、他竟然想對我做那種事……我反抗他便打我……別攔我,我還怎麼苟活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