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被卡在了進退兩難的位置,他不悅地想要否認。可轉念一想,為什麼不能探望她?私下來說,作為一個男人,他應該有擔當,閑來無事關懷一下前妻的近況,完全情理之中。公開地說,身為主子,關心下人,也說得過去。

想通了,他仰起頭,毫不避諱地承認,“嗯,有鑰匙嗎?開門。”

“哦哦,好。邢歡估計就盼著您來探望她呢,一會瞧見您,一定樂壞了。她平時就時常叨念著您,又總怕打擾到您……欸?”丫鬟嘮嘮叨叨地說了一堆,興衝衝地從懷裏掏出鑰匙,剛要開門,動作突然一頓,驚詫地溢出低哼,“門怎麼沒鎖?我前些天明明鎖好的呀。”

聞言,趙永安眸色一瞥,開始察覺到屋內安靜得近乎離奇。

他抬手推開擋在前頭的丫鬟,幾乎不費任何力氣地隨手推搡,就讓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闖入眼簾的場景,讓永安呆滯了許久。

空無一人的屋子打理得還算幹淨,床邊有件碎花小棉襖,整整齊齊地疊放著;妝台上沒有女兒家該有的妝盒,空蕩蕩的積了一層薄灰;窗戶關得牢牢得還上了鎖。倒是桌邊,一片狼藉,散了一地的饅頭上已經長出黴菌,淡淡的青綠色澤與桌上那件包幹糧的袈裟同樣的刺目。

她走了多久?去哪了?

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在他心頭蕩漾開,永安下意識地抓住身旁那位想要畏罪潛逃的丫鬟,“她的休書都放哪?”

“衣、衣櫃裏……”丫鬟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向床邊的衣櫃,偷睨著二少爺的神情,生怕他下一秒就會因為她的看管不力而降罪。

可事實上,永安全然沒這份閑心,遷怒這種情緒他暫時還沒有。他隻顧著撩袍,跨進屋子,想要立刻打開衣櫃,瞧清那一封封的休書是否安在。然而,才剛跨過門檻,他的動作就無預警地僵住,腳底傳來的異樣感讓他好奇垂眸,移開青絲履。

“這是什麼?”他彎下身,撿起先前被踩在腳下的東西,翻來覆去打量了陣。

“木頭做的小棒子。”一旁丫鬟湊上前看了眼,如實回答。

“我知道!”他不是白癡,分得清材質,看得懂形狀!他想要的不是這種膚淺答案,“我是說這東西做什麼用的?!”

“……大概是發簪?”丫鬟吞吞吐吐地給出不太確定的答案。她又不是百科全書,主子都搞不明白的東西,憑什麼奢望她能領悟。

“她的?”永安試圖努力回想她有沒有用過這種簪子,可這一刹他才發現,自己似乎從來沒有關心過這些。她戴什麼樣的耳環,他不清楚;用什麼樣的發飾,他從不留意;唯一能記住的就是她始終雜亂的發型和色彩多變款式依舊的小棉襖。

“應該不是吧,少奶奶喜歡用銀色的發繩。”

“那就是奸夫的!”他吼出結論。

順帶鄙視她爛透了的眼光,就像偏愛那些具有濃烈鄉土氣息的棉襖一樣,她挑的男人也同樣別具一格的爛!隻有品格完全沒有可圈可點之處的奸夫,才會用這種醜到不行的發簪,又粗又簡陋,用這種東西來纏發,還不如拿來擀餃子皮!

可見,奸夫的品位也很有問題。鄉土棉襖配醜發簪,很好,絕配,徹底沒他的事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