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裏,睡得迷迷糊糊,黑夜中仿佛有個人影靠近。似夢似真,我終是忍不住問了一聲:“是誰。”
不想,那個人影竟然回了我的話:“洛洛,是我。”
“陸逍遙?”為什麼半夜三更來,為什麼會闖進汪家?如果被發現,他不怕毀了聲譽嗎?我壓低了聲音問:“你怎麼來了?”如果讓雙兒知道,會作何感想?
“一聽說你回來,我就想來看你,可是一直拿不出勇氣。這次你遇險了,我實在放心不下,就過來了。”他靠近,離床蹋一步之遙,“洛洛,你為什麼要把我推給別人?為什麼那麼狠心地離開我?”
“都過去了,何必再提呢。陸少爺,我們終是福淺之人,沒有那個緣份,所以不要強求。”
“說得容易,你以為一個人一旦付出了真心,就可以隨隨便便地遺忘了嗎?不行的,洛洛,忘記你,我真的做不到。”
“別這樣,陸少爺。你已經娶了雙兒,就該好好對待她,千萬不要辜負了她。”不管雙兒是出於什麼目的嫁給陸逍遙的,但是已為人妻,我想她一定也會愛上陸逍遙的。隻希望他們能夠過得幸福,哪怕平淡一些也無所謂。
“雙兒……”陸逍遙頓了頓,歎氣,說:“雙兒是個好女孩,可是我的心不在她身上,所以沒辦法給她幸福。”
“感情可以慢慢培養,你會發現她的好的。”感情世界裏,不是有太多這樣的例子嗎,隻要堅持,總有一天會被打動的。
“雲洛洛。”終於,他連名帶姓地叫我:“你真的沒有愛過什麼人吧,所以不知道愛的滋味。愛,是一種很苦澀的東西,就像你帶給我的一樣。”
我?給過他什麼嗎?我一頭霧水。
“我不知道你是真笨還是裝笨,我的心,你難道一點也看不到嗎?”
我皺眉,我又不是聖人,也不是他肚裏的蛔蟲,我又怎會知道他心中所想?也許,我真的是個很遲鈍的人,有時候太敏感,所以選擇一種很遲鈍的方式。說好聽點,是回避現實,說不好聽點,就是裝傻充愣。因為脆弱,所以把自己包裹在堅硬的外殼裏,如同蝸牛一般傻傻地生活,總覺得脫去自己的外殼,就會危險重重,難有自我。
“雲洛洛,這兩個多月,你是怎麼過來的?你去了哪裏?過得好嗎?遇到過什麼人?吃的住的怎麼樣?這些問題,我每天都會問自己好幾遍。”
他嗉嗉叨叨,我聽得一愣一愣的。
“雲洛洛,你傷到手了嗎?疼不疼?你為什麼那麼傻,要去參與這些生意上的事情。那些事情,自有他們自已去解決,你又何必做得那麼辛苦呢?你知不知道,在聽說你遇險的那一刹那,我的心有多麼痛。你總是以為自己很平淡,可是你在我的心裏並不平淡。”
“陸少爺,夜很深了,你回去吧。”不要再說下去了,越聽得多,心裏越賭得慌。既然已經辜負了,就試著忘記吧。
“是該回去了,我想以後我不會那麼傻再三更半夜地跑出來了。”他輕輕一笑,傷感至極。“雲洛洛,好好休息。有空來陸家看看吧,姨娘想你了。”
“嗯。”我點頭。等我傷好一點之後,我會去一趟陸家的。
“那我先走了。”
“嗯。”
黑夜中,我看著陸逍遙的影子打開了門,又關了門。
一切都平靜了下來,我的瞌睡蟲也已被他趕跑了。
許久無眠,也許到了淩晨,才又出現了困意。等睡飽醒來的時候,汪連城一如既往地在床邊守候。
“你醒了?”他白衣勝雪,笑容明媚。
“嗯,早上好。”我衝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