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元朋飛看著元秋音,掀了掀嘴唇,卷在舌尖的話生生的咽回了肚子,他的眼睛看向白愛如使了個眼色,身側的手指了指元秋音,意思是媽你跟她說說。
白愛如雖然會意,但臉上還是閃過一抹為難,她在元秋音身邊坐了下來,也不拿筷子吃飯,一雙眼睛看了看元秋音,又看了看元朋飛,嘴唇開開合合,什麼也沒說,卻是有些坐立不安的扭了扭身子。元柄榮一個勁的喝酒,微微赤紅的眼睛偶爾掃過對麵元秋音母女,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麵前白花花的一碗米飯一口都沒動。元朋飛在一旁看著幹著急,卻不知道怎麼開這個口。
“不吃了。”元柄榮忽然將酒杯往前一扔,站起身就要走,許是因為喝了酒,他的臉頰泛著一抹潮紅,聲音微微嘶啞。
“爸,您先別走。”元朋飛陡然一凜,伸手攔住了元柄榮:“這事得您在這兒,您說的話好使。”
“老頭子……”白愛如躊躇著站了起來,看著元柄榮搖了搖頭。
“爸,怎麼了?”元秋音坐著沒動,嘴角扯開一個僵直的弧度,心裏微微劃過一抹涼意,語調顯得平直而疏冷。
元柄榮掃了她一眼,眼睛在看到元好好的時候變得深邃,幽幽一窒:“我不管了,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他這話,是對元朋飛和白愛如說的,說完,他甩手進了臥室。
元朋飛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眼底亮的發光,他挨近飯桌,居高臨下的睨著元秋音母女,麵帶得意,現在,等於她們母女的命運就攥在他手中了:“妹妹,你聽到了?爸說他再也不管你了。”他笑,嘴角勾起一抹狠厲。
元秋音心底一突,倔強的昂著頭:“你什麼意思?”
“你自己也知道……”元朋飛撥弄著桌上的酒杯,語帶嘲諷:“你是我們家的恥辱,你在外麵幹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還要我們幫你養這個孽種?”他指向元好好,猛然抽走她手中的筷子。
元好好一驚,看著舅舅癟下了嘴角,眼淚浮了上來在眼眶打轉,她滑下了椅子,走到元秋音旁邊拉了拉她的裙角,元秋音俯身將元好好抱進懷裏,略略冰涼的手摸了摸她的小臉,嘴唇抵著她的額頭小聲安撫:“好好不怕……”
孽種,又是孽種,外公說她是孽種,舅舅也這樣說,元好好看見,外婆看了她和媽媽一眼後將頭扭向一側,胸腔低低的起伏著,元好好將眸光投向媽媽,卻見她的表情安靜而恬然,隻是眼神淡漠而哀傷。
“沒話可說了吧?”元朋飛挑眉:“我怎麼會有你這麼下jian的妹妹?那個男人是誰?你幫他生了孽種他一點補償都不給你?啊?”
元秋音咬了咬嘴唇:“我不是為了錢……”
“啪”——
話音未落,元朋飛一巴掌耍了過來:“你不是為了錢你這麼下作?你腦子進水了?”
“媽媽……”元好好嚇了一跳,回身抱住元秋音的腰,抬起頭看著她印著指印的臉龐輕輕吹氣,元秋音的眼裏含著淚,對著元好好扯開一笑,隻要孩子在,多大的委屈她都不在乎。
“朋飛,有話好好說,別動手打她,她好歹是你妹妹。”白愛如攬住元朋飛的手,壓低聲音:“你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你逼得急了她更不會答應……我來跟她說。”
元朋飛一頓,看了白愛如一眼,眼底滑過一抹醒悟,但還是憤憤的掃了元秋音一眼:“臭表子,還不如去做雞,做雞還有收入,你……純賠錢貨……”他吐著氣,呼吸急促,“媽,你跟她說,要麼嫁人,要麼把孩子送人……”
“什麼?”元秋音心尖一跳,難以置信的看著白愛如:“媽,你們……”她驚恐的說不出話來,臉色逐漸蒼白。
白愛如撇了撇嘴角,在她身邊坐下來,當真和顏悅色的跟她說話:“秋音啊,你別怪你哥,他也是為你著想……我們商量過了,你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你才二十多歲,帶著個孩子以後還怎麼嫁人?幸好啊,你哥認識的一個老板剛死了老婆,也帶著一個孩子,人雖然長的不咋的,但身家不錯,年齡……比你大了那麼一圈……可重要的是,他不嫌棄你有個孩子。你聽媽說,將就將就和他一塊過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