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幹脆而響亮的巴掌聲在沉默寂靜的房間內響起。
打破這一室殘留著寥落的清晨。
床上看似還在沉睡中的少女驚而坐起,疲倦的麵容上滿是驚嚇。
“哥!”
她拉住郭懿的手腕。
卻在肌膚相觸的瞬間有些瑟縮,像是想到某些回憶。
郭懿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
他苦笑一聲,輕輕撥開江茵的手,自己起身從床上走下,筆直的麵對著江茵跪下。
寬闊而富有肌肉紋理的胸膛上還泛著淡淡的紅痕。
人魚線向下延伸。
他眼神堅毅,卻不知何時從哪裏拿出一把木倉來。
木倉在修長的手指間旋轉,手柄朝著江茵,他以一種慷慨赴死卻矛盾的含著羞愧不堪的眼神望著江茵。
“是哥哥對不起你。”
他怎麼會不知曉身邊的妹妹是在故意裝睡呢。
呼吸是騙不了人的。
讓妹妹寧願裝睡來逃避都不敢麵對的罪魁禍首就是他啊。
他把手木倉放置在江茵麵前的床鋪上,又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喵喵尒説
絲毫沒有收斂力氣。
他的唇邊溢出鮮血來。
郭懿麵無表情的抽動一下唇角,就像是感覺不到疼,臉頰肉眼可見的紅腫起來。
“是我禽獸不如……”
“哥……”
床上靜靜坐著的少女終於有了動靜,她膝行到床邊,跪伏著,上身傾倒在郭懿的懷裏。
木倉掉落在地上,無人問津。
嗚咽聲響起。
繼而是江茵含著怨恨的聲音,她抬眸,微紅的眼角似三月雨後海棠。
露珠緩緩落下。
“所以……你就要拋下我一人……”
做下這樣的事情之後,自己幹脆的一了百了,把她留在這個舉目無親、危險冷酷的世界嗎?
一切未盡的言語都藏匿在她的眼中。
郭懿讀懂了。
他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底滿是瘡痍和苦澀。
嘴裏都泛著苦,“可又有何顏麵去麵對……”
他突然被用力的推開。
江茵早已淚流滿麵,清純爛漫的少女一夜之間恍若長大。
她那唯恐為拋下的恐慌,不知所措的茫然被壓到深處,化為外表脆弱的冷漠和決然。
她從床上走下。
姣好的身材裸露著,讓郭懿愕然過後紅著耳根偏過頭,又垂下去。
江茵就像是感覺不到一樣。
她彎腰從地上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木倉,麵無表情的舉起,抵在郭懿的太陽穴上。
郭懿身子一顫。
而後緊緊的閉上眼睛。
房間氣氛更加的沉悶,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讓人難以呼吸的壓抑。
蔥白的指尖微顫,隔著木倉管也能傳遞給郭懿。
郭懿喉嚨滾動。
“你想死、可以。”
“那我呢?”
“我又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我要被一次次的拋下?”
“與其等著你死後我被不知名的惡心男人占有,那咱們就一起死好了,去你所願,到了地下還做清清白白的兄妹。”
她又哭又笑,說不盡的嘲諷。
突然的調轉木倉口指向自己,甚至不加猶豫的就要開木倉。
郭懿睜開眼睛,目眥欲裂,隻來得及打歪木倉口。
貼著耳邊劃過的子彈和近在咫尺的木倉聲讓江茵有片刻的耳鳴。
眩暈還未過,她就被緊緊的抱在懷裏。
兩顆心毫無間隙的相貼著,甚至能夠感受到彼此急速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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