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思恪記得在原地直打轉。
“哢噠”。
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了。
青須的身影站在了門口。
他本就生的高大,又穿著黑色的鬥篷,這樣往哪裏一站,看上去就像是整個門都被他給這樣嚴嚴實實的堵住了一樣,任憑裏麵的什麼東西都沒有辦法越過青須出去。
青須那一雙幽深的嚇人的眼珠子轉了轉,接著走廊上麵的燭光,看到了房間裏麵被打碎的燭台。
“……嗬。”
這個男人笑了一聲。
在其他的時候——在他於餐桌上,與冒險者小隊交談的時候,這個男人雖然表現的也不是多麼正常,但是多多少少還是秉持著基本的禮儀風範;但是現在,僅僅是聽著他的這一聲笑聲,都似乎可以從裏麵感受到某種撲麵而來的血腥氣,冰冷而瘋狂。
然而肖思恪覺得,這個大概才是青須真正的麵目也說不定。
青須從外麵的走廊上麵隨意的拿了一個燭台進來,臉上帶著猙獰的笑意,就要好好的找一找那個“不聽話的闖進來的小貓咪”。
……當然,這一次他說中了,跑到他的房間裏麵為非作歹的,還真的是一隻小貓咪。
青須手中的燭台照亮了黑暗的房間,他鋒銳的目光四處搜索著,就像是鷹一樣的銳利,但是卻沒有發現那個入侵者。
青須笑了起來。
這笑聲不像是他之前在餐桌上麵的那種浮於表麵的笑,而是真正的發自內心的、癲狂的笑意。
“很好,很好……”
他把這個單詞在唇齒間反反複複的咀嚼著,就像是恨不得把那個大膽的闖入者就這樣用牙齒撕碎,一點一點的吞到肚子裏麵一樣。
“不要讓我找到你……啊,我是不是看見你了?你是在這裏嗎?”
他的聲音驟然拔高,一把掀翻了衣架。衣服在空中揚起,然後落在了地麵上。
青須一腳踢開了衣服,掀起來了床上的被子,但是那底下是可以預料到的空無一人。
青須眯起了眼睛,又掀開了床板。但是床底下也沒有人。
他的目光轉移向了書架——雖然那裏看起來並不像是藏人的地方。
沒有、沒有、沒有!
青須幾乎把整個房間都給翻了個底朝天,但是連入侵者的一根毛都沒有看見。倒是他自己把房子弄得一片狼藉,之前的闖入者可是都沒有對這個房子做什麼手腳。
青須最後用陰霾的眼神看了一眼這間房子,終於隻能不甘心的承認,那個闖入者大概早就已經離開了。
這時候已經過了午餐的時間,青須還有不得不出門去做的事情,隻能憤怒的離開了房間。
在他摔門而去之後,房間裏麵依舊靜悄悄的,沒有一絲響動。
就這樣過去了許久,在確認了青須是真的真的不會再回來殺一個回馬槍抓人之後,從房間裏麵的什麼地方,“咕嚕咕嚕”的滾出來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罐子。
那個玻璃罐子一點也不大,甚至不足臂長,矮胖矮胖的。而在罐子裏麵,則是塞滿了黑色的絨毛。
玻璃罐子裏麵的東西動了一下。
於是整個罐子又在地麵上滾動了幾圈。
再動,再滾。
終於,罐子不動了,從裏麵傳出來了一聲嗚嗚咽咽的、淒淒哀哀的貓叫聲。
“喵……”
肖思恪現在簡直想死。
他剛才實在是太過於著急,最後急中生智,把自己塞進了書架上麵的一個空著的玻璃罐子裏。
青須應該是沒有意識到會有這種操作,所以盡管肖思恪一直都膽戰心驚,但是也終究是逃過了一劫。
而現在的問題是……
肖思恪進的去。
可是,他出不來了。
悲憤欲死大概說的就是這種情況吧。
門口又傳來了腳步聲。
肖思恪眼神死,他是真的沒有力氣再帶著罐子滾動著藏起來了。
好在天無絕貓之路——又或者說,門口那人原本就是順著貓叫聲過來的。
唐遠輝一個早上加半個下午都沒有看到肖思恪,終於是良心發現的覺得自己該去找一找了。與什麼都不知道的傻的可以的肖思恪不同,唐遠輝輕輕鬆鬆的就順著兩個人之間的契約的聯係來到了這一件房間門口,並且聽到了肖思恪的那一聲飽含著悲傷與絕望的叫聲。
他打開門,掃視了一圈兒,沒有看到那隻貓咪朝著自己撲過來。
找錯了?不可能啊?
這樣想著的唐遠輝低下頭來,定睛一看——
和玻璃罐子裏麵的那一雙亮的驚人的貓眼對上了。WwWx520xs.com
“……噗。”
唐遠輝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半彎下腰,俯身拾起了那一個玻璃罐子,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在肖思恪的黑色的毛毛映襯下顯得分外白皙。
“瞧我撿到了什麼?”
。您提供大神遙想西天的無限妖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