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誓言(1 / 2)

自己有多少年沒有踏足這間院子了,偏是偏了點,小是小了點,想到來此的目的,肖飛心裏的最後一絲芥蒂也消失無蹤,臉上帶著笑意,打量著院子,那目光就像審視自己的所有物,但是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嘴角的笑意瞬間苦澀。(喂,老家夥,你是莫罹的老奴吧,叫莫罹出來,這個院子也該換個主人了)強按下心頭的煩躁,肖飛的目光轉向一個麻衣老者,肖飛並不怎麼認識康伯,隻記得小時候每次把莫罹打的鼻青臉腫時,這個老家夥就會跳出來阻止,那時由於年齡的緣故或許會礙於大人帶來的威懾,但是如今肖飛可不是那個五六歲的小男孩了。

(現在的小孩都是不知道尊重老人家嗎?)揉了揉惺忪的眼皮,康伯打量著這個不速之客,老了,本來覺就少,再加上莫罹昨晚鬧出的動靜,康伯整晚都沒睡好,所以肖飛剛闖進來,康伯就覺察到了,這大清早,被一個小孩一口一個老家夥的叫著,康伯自沒有好臉色(你是叫肖飛吧,我記得你,以前就經常欺負我家少爺,今天找我家少爺有什麼事麼?如果隻是前來惹事,那麼……你現在可以回去了)

(老家夥,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就好了……這個院子是莫罹那個廢物的,不過他那樣的人能呆在雷府就該慶幸了,還想擁有獨立院落,從今天開始這個院子就歸我肖飛接管了吧……把莫罹叫出來,我可不想別人說我欺負一個老家夥)肖飛故意提高了聲音,眼睛卻瞟向那緊閉的房門。其實肖飛心裏存著一絲警戒,這個老家夥給他的感覺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樣了,但是具體在哪裏一時又說不清,看起來老態龍鍾,一陣風都能吹倒,但直覺告訴他,不要輕易觸怒這個老人。

事情有時就是如此曲折莫測,莫罹昨天剛結束三年的沉寂,這第二天就有麻煩上門,冥冥之中仿佛有一雙手在推動這一切,而他隻能被動接受這一夜,莫罹感覺身體之中仿佛有某種本能在複蘇,腦海裏突兀的冒出了不少晦澀不全的信息,一個個斷斷續續,好像是潛藏在記憶深處,如今隨著自己的蘇醒開始浮出水麵,但是莫罹有一種直覺,自己忘了一件重要的東西,而那卻是一切的源頭,一旦記起,所有的片段便能串聯起來,兩世的經曆便能完全交融,再不分彼此……眼中的疲倦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明,那種冷寂仿佛與生俱來……院子裏的動靜他自然聽見了,若換成以前那個莫罹,恐怕會龜縮在房間裏吧,記憶裏,康伯自會處理好一切,但是如今,他沒有任何理由退縮……

(你的潛力到盡頭了)打量著這個依稀還有些熟悉的稚嫩麵孔,在對方略顯疑惑的表情裏,莫罹從嘴裏清晰的吐出幾個字,下一秒,瞳孔裏映照出的那張臉上,青筋暴起。在莫罹的記憶裏,關於肖飛的全部都是不怎麼友好的,雖說自己曾一度被當做癡傻兒,再加上從小就累積起來的並不怎麼光鮮的事跡,種種堆砌起來的惡劣名聲,似乎飽受同齡人刁難欺淩並不是一件讓人意外的事,但是讓莫罹意外的是,為什麼每一次都有肖飛的參與,甚至有好幾次對方都下重手,一直到現在,莫罹都不明白,但這一次,莫罹知道對方來者不善,如今再有衝突可不會劃歸到小孩打架,自己也不再會是鼻青臉腫那麼簡單了,對方修煉了了鬥氣,而自己還是一個不會鬥氣的廢材,一個已經在路上走出很遠,另一個還在原地踏步,照這樣看,似乎曆史還是會重演……莫罹臉上沒有絲毫慌亂,事實莫罹兩世的記憶裏都沒有慌亂這種情緒,雖然不知道肖飛究竟是幾級的劍士,但對方身上隱隱的敵意並沒有帶給自己多強烈的壓迫,莫罹對自己的感知到沒有懷疑……莫罹身後,康伯默默站著,靜靜打量著事態發展,那好枕以暇絲毫的姿態,絲毫沒有插手的趨勢,仿佛真就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者。

聽著莫罹宛若審判的話,肖飛的臉色沉了下來。大陸上自有一套衡量潛力的標準,對於劍者而言,劍師就是一道坎,如果沒有足夠天賦,不管後天付出多少努力也隻能止步於此……肖飛曾在腦海中設想過見到莫罹的各種場景,但是眼前的反應卻不在任何一種猜想之內。從剛才到現在,眼前的莫罹給人的感覺總那麼不急不緩,淡淡的目光,明明是直視過來,自己卻有一種被俯視的錯覺。自己的資質如何他當然清楚,雖然他的實力在外院足以排進前十,但在雷府,外院始終是不入流的代名詞,若是換成其他人這麼說,他也許不會感到這麼屈辱,但是莫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