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徹底遮蔽了草原上的每個角落,將整個草原籠罩在自己巨大的懷中,行動在此刻變得更加隱蔽,無論是正義或者罪惡都能得到上天的庇護,所有的行為隻為了一個目地——活著。
單騰被黑色的緊身衣纏繞的隻露出兩個眼睛,他小心翼翼在帳篷口聽了片刻,等到帳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才從營帳中探出一個腦袋,韃子的五六杆火把正朝著不遠處走去,火把在犀利的風中劇烈的搖擺著,發出忽明忽暗的光亮。
不遠處韃子的帳篷中已經熄了火,隱約能聽到在北風帶來的呼嚕聲,輕微的說話聲在風中顯的並不真切。
單騰抬起頭看一眼天空,如同鉤的彎月被烏黑的雲彩遮掩的結結實實,透不出一點光亮來。單騰輕聲對身後道:“陛下,臣去了。”說完不等身後的回應,單騰貓著腰迅速的從大帳中撲了出去,來到不遠處的韃子的帳篷後麵。
“小心”朱祁鎮看著單騰竄出去的影子在心中默默念著,單騰此行關係到整個計劃的成敗,看著單騰的身影朱祁鎮心中緊張的厲害。
哈銘隔著帳篷縫隙朝外麵漆黑的大營看了半響,隻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再也找不出單騰的身影,哈銘在心中歎息道:這個單大人還真是個人物,自己怎麼說也是探子中的高手,潛行的身法比起這人還是相差很遠,怪不得單大人不讓自己去,要搶著去報信。這單大人不但精通謀略還十分勇武,現在又有了大明皇帝的信任,以後必將成為大明重臣。為了自己部落的複興,可要交好這位以後的新貴。
想到這裏哈銘緩緩回過頭看到朱祁鎮依舊麵色凝重的在外麵搜尋著,哈銘輕笑一聲道:“陛下不用擔心。臣看單大人可是此中高手,一定不會有什麼事。陛下先歇息吧,臣在這裏等單大人回來!”
“恩,也好,汝算回來你要第一時間叫醒朕。”朱祁鎮聽了哈銘的話覺得有理,但仍舊不放心的朝哈銘叮嚀一番。
單騰不斷的穿行在韃子營帳後麵,接著營帳的掩護順利的來到大營簡陋的圍欄邊準備翻過圍欄。就在這時身邊的帳篷裏傳來輕微的響動,接著帳篷裏鑽出個韃子,單騰迅速的退到一邊的陰影中,緊了緊手中的匕首,安靜的盯著走出來的韃子。
如勾的彎月緩緩從烏雲中掙脫出來,營地漸漸亮了起來。韃子漫無目的朝單騰藏身的地方掃過一眼,接著便走向另一邊去了,沒多久黑暗中響起陣陣水聲。片刻之後,韃子滿意的呼口氣,再次鑽到帳篷中很快就沒了什麼動作。
單騰緩緩走近韃子的帳篷側耳貼在大帳上,聽了半響確認裏麵的韃子已經熟睡之後,單騰這才起身向柵欄那邊潛行過去。
輕輕在柵欄內側凸起的地方一踩,單騰右手順利的抓在柵欄孤立的木柱上,然後單手猛地發力整個身體順勢向上升起,左手順利的攀上柵欄頂端,接著單騰整個人躍出韃子的大營。營地外麵的空地上發出輕微的撞擊聲,不過這點聲音很快就被淹沒在呼嘯的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