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昨夜那般尷尬的場景,饒是單騰臉皮不薄,今早起來也覺著十分難堪,心中時不時感歎:若不是如今處境不妙,進退維穀,夜裏就逃之夭夭了,還用在這裏受氣?
“喂!”單騰正出神胡亂思索的時候,耳中忽然轟入娜仁托婭的喊聲,聲音雖是不大,也不至於震破耳膜,單騰還是下意識的用手去掩著右耳,這才慌慌張張的抬起頭朝娜仁托婭所在的地方望去。
娜仁托婭叉腰的雙手將碩大的胸脯襯托的極為突出,橫著纖細的眉毛,麵帶怒容對單騰吼道:“看,鍋裏!”
“啊?”目光再度呆滯的單騰這才緩過神來,急忙低頭往腳下看去,隻見得火架子上煮著的羊奶,翻滾著白皙的泡沫,自鍋底急速上升,直湧出鍋來……
“哎呦……”單騰彎腰想要取下火架子上的鍋,卻不料被蒸汽燙了個正著,縮著手捂在原地。
一股難聞焦糊味伴著火堆裏的煙灰,自鍋底翻騰而起,瞬間充斥在氈房中的每個角落,將整個氈房弄得像是桑拿房般。
娜仁托婭見狀早已氣的酥胸亂顫,她漲紅了臉強壓下要動手的意思,從嘴角惡狠狠擠出句蒙語:“鐵尼格!”
在韃子營地呆了這麼久,就算是頭豬也該學些韃子的語言,而每種語言中最易學的也就是類似這種鏗鏘有力、朗朗上口的問候語了。
大早上被個女子幾乎指著鼻子罵笨蛋,任誰心情都不好受,不過看在是個美女的份上,大爺我大人都大量不和你計較。單騰雖然心中這般想法,臉上卻絲毫不敢流露出些許不耐煩表情,眼見著娜仁托婭滿臉怒氣,大步流星走了過來,他隻得含著笑意唯唯諾諾的退到邊上。
難不成要和這彪悍的女人打一架?世上還有什麼事比看著別人做事更舒服的?
“秀色可餐啊!”單騰注視著收拾火盆的娜仁托婭,心中湧出一陣暖意,淡淡的暖流在身體中不著痕跡的滑過,在胸口留下些許酥麻。待他回過神來看時,麵前的人已經推開帳簾,下一刻便消失在單騰視線中……
類似愛情?單騰腦海中忽然冒出這四個字,他不禁覺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什麼時候竟然生出這樣的念想?
正想間氈房裏麵光線忽的變亮接著進來個壯碩的身影,還未看清來人的麵孔,便聽到那人笑吟吟道:“單大人,這幾日可好?”
“哈銘?”單騰心中微微一喜,並不回答哈銘的問題,反而是雙頭往空中一拱道:“聖上可好?本官這幾日不在可有人發現什麼異常?”
“聖上安康,就是時常念起大人。近幾日並無人來拜訪聖上,便是也先和伯顏使者來送牛羊,聖上也隻在帳外接見,大人大可放心”大約是不想引人注目,哈銘今天身穿灰色棉袍將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竟然也帶了個韃子的瓜皮氈帽,樣子看起來倒是有些滑稽。
哈銘回頭警惕的憋一眼身後,側耳細細聽了片刻,這才兩步竄到單騰身邊。單騰見哈銘身手如此矯健,正要開口讚歎的時候,隻聽到哈銘輕聲道:“喜寧前日帶著皇上書信去了大同。”
“噢?”單騰心中一緊追問“請哈銘通事細細跟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