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警務人員,職責並不允許傾向於情感之上:“子彈是怎麼回事?”
“那是我藏的。”
“你要它幹什麼用?”
“好玩,打算做個玩藝。”
“那麼簡單?”
“隻是這樣,一個十幾年大刑的人,赤手空拳,有的隻是低頭認罪,這是唯一的選擇,任何一個遣疆的犯人都明白雞蛋碰石頭的代價是什麼。”
“白司務長講,你曲寶很少與人交流,言語不多,與你今天的表現相反。”
“為自己辯解,為自己開罪。保護自己,再正常不過,圈裏兒的人,哪一個說話靠得住?假如政府幹部輕信他們的話,那這監獄恐怕亂了套。”
獄政科長:“曲寶,你端正態度,跟處長好好談問題。”
“就是師長來了,我說的也是大實話。”
勞改處處長:“曲寶,你對劉海鵬的失蹤怎麼看?”
“我說了白說,更何況我脫不了幹係。”
“你心虛?”
“本身就我具備嫌疑條件,再加上有過節,這罪該我受。”
“冤枉你嗎?”
“冤,比竇娥都冤。”
“我們采取的措施是正當的,你必須接受調查,並不專橫。”
“可我怕。”
“怕什麼?”
“在暗無天日的小號裏,承受著重大的思想壓力,生殺大權在你們手裏,老實話,想回北京,跟老母親團聚。”
“把他帶回去。”
鐐銬聲遠去。
勞改處長:“你們怎麼看?”
刑警隊高副隊長:“現在,所有的關鍵,就是屍源,尋找不到劉海鵬的屍體,就無法確認是否死亡。”
“現場搜查徹底嗎?”
“警犬沒有任何反應。”
“其他呢?”
“提審我參加過幾次,曲寶的疑點很多,一是案發當中,他具備條件,二是現場血跡特別明顯,三是劉海鵬的行李不知去向,逃跑用不著,不合情理,四是發現現金,更不可思議,五是那場架,有相當的牽連,此外,我個人認為,曲寶的辯解並不充分。”
勞改處長:“你們獄政科的意見呢?”
“這樣的案子,整個新疆勞改單位,相當罕見,如果定性,曲寶的殺人動機不充分,最關鍵的,還是沒有證據,諸位都看到了,曲寶的態度,死不承認,我也同意曹隊長的意見,他提供的線索,沒根沒據,他的辯解同樣也不讓人信服,憑我多年的獄政經驗,可以看出是在抵觸,但是,沒有證據,無法認定。”
兩周後,曲寶從反省號放出。
藍藍的天空飄著白雲,曲寶又在奸笑,得逞之後,他慶幸,僥幸之餘,他罵自己手糙,並不完美的作案,險些翻船,還得磨煉。
曲寶,殺人心理逐漸完善。
曲寶,殺人欲望正在膨脹。
他,把僥幸當成自己製造犯罪的得意。
他,把仇視和報應當做順理成章和必然。
剩下的,隻需要熬刑期。
還有更重要的,收集子彈,這回他學油了,把子彈藏匿在排堿渠上。
計中國給曲寶接風:“兄弟,玄一玄呀。”
曲寶很平淡:“有什麼玄的,哥們兒又不是軟蛋,再說,他大鵬跟我有個屁關係,他願意跑誰也攔不住,隻是我吃了個掛落兒。”
“你行,整個圈兒裏全是你的主題。”
“說什麼?”
“反正,都夠邪乎的,不瞞你說,大部分人都說你得貼到牆上。”
曲寶得意地說:“我讓這幫人失望了。”
計中國道:“說句老實話,你可真夠能扛的,沒想到你心那麼硬。”
“不硬行嗎?稍微低頭,就是掉頭。”
“經曆了這麼一場,沒什麼可怕的了。”
“沒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大鵬這孫子,真他媽害人。哎,給上上課吧。”
“沒問題,想知道什麼?毫不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