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來了,易安初不顧阻攔,以死相逼才得以陪同上了車。
醫院的搶救室外,墨雲飛蹙眉在走廊來回踱步,易安初坐在椅子上雙手合十祈禱。
經過漫長的等待,醫生終於出來了。
“怎麼樣?”
易安初快步衝上去,緊張地拉住醫生的衣袖。
“病人目前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她腹中的胎兒保不住了。而且,子宮受損嚴重,以後也無法再生育。”
醫生歎息一聲,走開了。
易安初攥緊著拳頭,眼淚奪眶而出。
同樣是快做母親的人,這種骨肉分離的鑽心之痛,她想都不敢想。
病房內,易安初緊緊地握著喬伊娜的手,一刻不敢閉眼。
驀地,她的手指動了動。
易安初激動地喚著:“伊娜……伊娜……”
喬伊娜疲憊地睜開眼睛,看到易安初的臉,努力扯開了一個笑容,“姐姐……”
她的眼珠四處轉動,環視了一圈後,像是自言自語般,“到醫院了。”
“對,到醫院了。”易安初點點頭,“你安心養傷,其他的,暫時不要想了。”
喬伊娜看了一眼站在邊上的墨雲飛,微微一笑,“讓我和姐姐,單獨說會兒話,好嗎?”
她的語氣異常平淡,不再是以往的哀求。
墨雲飛微怔,想到她剛剛失去腹中的孩子,便應允了。
待房間的人都出去後,喬伊娜看著易安初,露出安慰的笑容,“不用為我傷心。孩子,早就沒了。我已經,好幾天沒有感受到胎動了。我會想辦法拖住墨雲飛,你要找機會逃跑。”
“伊娜……”
易安初不可思議地看著喬伊娜。
這個才從死亡線上掙紮回來的人,自身難保,卻還考慮她的安危。
“聽我說……”喬伊娜頓了頓,攢了些力氣繼續道:“牙刷我前幾天就磨好了,隻是一直沒有勇氣。”
“下午我昏睡了好久,醒來時隱約聽見你跟墨雲飛的爭執聲。我想,反正是死,還不如趁這個機會讓你逃離。”
聞言,易安初淚如雨下,“我們一起逃離墨雲飛的魔掌。”
喬伊娜緩緩搖了搖頭,“我已經是心死之人了。在哪裏,是生是死,都無所謂了。我這一生,做了太多錯事,上天給我什麼惡果,我都會毫無抱怨地受著。”
“伊娜,我……”
易安初話還沒說完,墨雲飛便冷著臉走了進來。
他瞥了一眼病床上的喬伊娜,語氣清冽,“既然沒什麼大礙,就出院吧!我提醒你們,不要生出一些不該有的心思,門外都是我的人。”
易安初憤然起身,質問道:“你還有人性嗎?她剛剛才失去孩子,失血量又大,都還沒有恢複元氣,怎麼經得起顛簸?”
聞言,墨雲飛蹙眉想了想,“最遲明天。”
說完便冷漠地轉身走開了。
易安初拉著喬伊娜的手,寬慰道:“不要理他,你安心休息。”
她寸步不離地陪在喬伊娜身邊,門外的人也寸步不離地盯著她們。
次日清早,醫生照例帶著醫護人員巡房。
易安初眉心緊蹙,心急如焚,巡完房墨雲飛就該來催出院了。
正在她焦灼不安時,有個帶著口罩的護士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角。
她正準備回頭看時,耳邊響起蘇沫的聲音,“別回頭,是我。”
易安初心中一喜,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站在邊上的墨雲飛。
她急中生智,走上前扶起喬伊娜的身體,輕聲問,“你想起來上個洗手間嗎?”
喬伊娜微怔,看向她的眼眸,微微點了點頭。
易安初轉頭看向蘇沫,“護士,麻煩你過來搭把手,跟我一起扶她去上一下洗手間吧!”
“呃,好。”
蘇沫連忙應聲走上前,扶住喬伊娜的另一側。
幸好喬伊娜送來時,沒有帶單獨洗手間的病房,而公共洗手間在病房外,走廊的盡頭。
在場的醫護人員太多,墨雲飛也不好拒絕這種基本的要求,隻得眼神示意下手跟在她們身後。
就這樣,易安初和蘇沫如願以償,扶著喬伊娜順利進入了洗手間。
易安初情緒激動地問,“沫沫,你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