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您可別介,再抬我,快要死得過了。”
“在北京混得久了,北京話說得夠溜的(注:夠溜的--北京口語,形容特別在行熟練,輕鬆。),融入得也真夠快的。講吧。”
“哎。第二天,丁香拿著一個手提袋來酒店,裏麵的假幣被包在長筒絲襪內,我看了看貨色,完全可以以假亂真,手忙腳亂地將假錢捆在腰上,坐長途到廣州,買了張當天的火車票,一路上,提心吊膽,困意全無,好容易熬到北京,總算沒有出事。不怕您們笑話,按常規,應該點點數,當時太激動也緊張,回到家,才仔細點了一把,一共是15萬。”
“多少出手的?”
“10∶100,而且,一次出手。”
“嚐出甜頭了。”
“那倒不是,這年頭,人都貪,看著賺得不辛苦,又很容易,又做了一單。一模一樣的交接方式,3∶100,按20萬算的,一共17萬,8∶100,又是一次性賣出,麵值都是100元,90版的。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農村的人,誰也不願意原地踏步,不甘心,觀念在改變,老有人到北京找我,讓我給個活兒幹。”
柏力指出:“於是,你就心出歪念,找人替你背貨,少去危險,對嗎?”
“要不您當警察,我當賊呢!之後,有人背貨,高枕無憂,一共三單,七百多萬。”
“同案?”
“黃誌遠,來北京也不少年,打過工,做小買賣,還弄了一輛麵的,拉黑活兒,通過別的同鄉結識我。他愛玩牌,又喜歡出頭嘬賭局,有一單跟人交易,正好讓他撞上。這小子轉得太快,跟我說‘滿哥,幹這個一本萬利,保準能快發財,你吃肉,讓兄弟也喝個肉湯’。從那兒以後,他從我手裏接貨,做了下家。”
“滿誌國,你的表現,我們已記錄在案,法院會根據立功減輕你的處罰。”
“謝警察大哥關照。”
“不必,我們依法辦事,在裏邊好好呆著,別鬧事。”
“我會的。”
刑警們立即抓捕黃誌遠,趕到時,已經人去屋空,一片狼藉,很明顯,罪犯聽到風聲,躲避起來。
走訪鄰居才知道,一個搬家公司的車,將黃誌遠的全部家當運走了。
柏力很不甘心,仔細查現場,從留下的垃圾堆裏找到了照片碎片,經拚湊和辨認,確認是黃誌遠。
這種情況下不能等,同時撒出八個組,查訪搬家公司,工夫下得大,自然有收獲,終於發現黃誌遠的新住處。
犯罪嫌疑人抱著僥幸,是共有的通性。
黃誌遠在其租住民房承包菜地的父母家住了一夜,準備回家取些東西再出去避避風頭,絲毫沒料到警察的辦案效率如此之高,自己落網如此之快,隻得低頭認罪。
破案在向縱深發展。
景連根本就沒讓潘可他們歇半天,指令將邵東雷歸案。
該著潘可他們點兒不正,連續幾天蹲守,同時注意發現新的可疑人,到第八天,晃著膀子哼著小曲的邵東雷才被擒獲。
容小古打電話報告:“景支,邵東雷抓獲,請指示。”
景連說:“馬上搜查住所。”
“他身上沒有鑰匙。”
“人帶回,繼續監控,柏力支援你們。”
疲憊不堪,容小古困到極點。
潘可和柏力正在商量:“我分析,裏邊有人。”
柏力讚同:“主犯拿下,小魚小蝦好撈。”
“後麵有沒有重量級的,得想好,否則,景支非得玩命。”
“我擔責任,上。”
容小古敲門,裏邊有回音:“誰呀?”
“查水表的。”
防盜門剛打開,人已衝了進去:“別動,警察。執行公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