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十分機靈的少年,瞧著憨厚,但看得很明白,如今這府上姓駱,每月給他們發銀子的是駱家,駱端靜才是這府上的主人。
“我知道了,你是新來的?”
其實不用人來稟報,姚依白也知道駱星宇必然是去柳花巷找烏雅萍了,畢竟她剛才在蔣雲義和駱星宇跟前說的那一段似是而非的話,毫不誇張的說就如同兩道晴天霹靂,直接打亂了那兩父子的陣腳,越慌亂,就越容易出錯,她等著抓他們的把柄。
看著麵前的少年,姚依白覺得眼生,原主的記憶裏也從來沒出現過這樣的麵孔。
“是,小的昨兒個才到府上的。”那少年殷勤回道。
是了,他一說,姚依白就記起來了,昨天駱府裏新采買了一批下人,就為著駱星宇年後的婚事做準備,想到那樁婚事,姚依白眸光微暗。
那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既然她來了,那麼這樁婚事也是不能成的。
“走吧,我們去柳花巷。”
姚依白倒是想看看,那烏雅萍到底是個什麼天仙,蔣雲義是個黑心肝的也就算了,可駱星宇自從來到駱家,一應吃穿用度全都是由原主一手操辦,原主對他事事精心,就差將自己的心肝掏出來給他了。
那烏雅萍空掛了一個親娘的名頭,卻什麼都沒有為駱星宇做過,幾句話就將駱星宇籠絡了去,讓他看不見原主對他的一腔愛護之情,反倒怨怪起原主阻礙他們一家三口團聚!
柳花巷地處內城最外圍,圍著護城河,全都是一進的小院子,住著的全是街邊的小攤販或是碼頭抗包賣苦力的人和一些散工,總是一個院子裏擠著三四戶人家,吵吵嚷嚷的,環境十分雜亂。
單獨住一個院子的人家大多是大戶人家的陪房和家裏做小生意的,但有一戶人家是個例外,那就是最裏麵那個院子裏的年輕婦人,據說是城中首富駱家少爺的幹娘,前幾日為救駱家少爺傷了胳膊,正在養傷。
眼見著一個長相斯文俊秀的中年男子腳步匆匆進了巷尾的那間院子,巷口的兩個婦人一個洗著衣衫,一個嗑著瓜子說閑話。
“瞧瞧,三天兩頭往這邊跑,那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是外頭養的小娘子呢!”
“你可別瞎說,那烏家娘子可是駱家少爺的救命恩人,這蔣老爺為著自己的兒子,多慰問幾次也是應當的。”
“他這麼說,你還真信啊?嘁,我可瞧著,這烏家娘子,壓根就傷得沒這麼嚴重!”
說這話的是一個叫王春花的婦人,正是住在烏雅萍隔壁的鄰居,她生得三角眼吊梢眉,性子十分潑辣,整條柳花巷子都沒人敢惹她的,一看底下那個洗衣裳的婦人不信,王春花把自己手裏的的瓜子殼拍幹淨了,近前來神秘兮兮的說道:“你別不信,知道我昨天在我家後巷看見什麼了嗎?”
“看見什麼了?”
“那烏娘子身邊的丫鬟,正拎著藥罐往河裏倒藥呢!”
王春花咂咂嘴,神情不無可惜:“滿滿一罐子,那可都是駱家出錢買的珍貴藥材!”
“我聽說,那駱家少爺還要將烏娘子接進去養傷呢!簡直比對著駱夫人還要孝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