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永新顯然是被嚇住了，他轉著眼珠子在思考著，不知道是在後悔自己昨夜不該喝酒亂言，還是後悔不該做這件事。
“想好了沒有？”
南燁一聲喊，杜永新身子抖了下，忙道：“我……我都招，都招。”
“那說說看，你對那輛車做了什麼？”
“刹車，刹車上做了點手腳。”
南燁握緊拳頭，抿著雙唇看著他，果然就是他，真是看不出來他的膽子這麼大，想到沈漫差點受傷，南燁心裏就堵的難受。
他敲了敲桌麵，繼續問道：“是誰讓你這麼幹的？你不知道這會讓人喪命嗎？”
杜永新怎麼可能不知，隻是金錢誘惑，便什麼都顧不得了。
“我，我不知道對方是誰，我隻記得他的樣子。”
“說。”
“一個男的，有點魁梧，看著力氣很大，說話也不怎麼客氣，這要不是看在錢的份上，我才不幹這種事……”
“行了……”南燁不耐煩的打斷，隨後將安華的照片拿給杜永新看，“你瞧清楚了，是不是這個人。”
杜永新接過照片，看了看，點頭道：“就是這個人。”
“那錢呢？給的現金嗎？”
“對，先給了十萬，要是事情成了，再給十萬。”
南燁諷刺一笑，“還好對方命大，要真的出了事，你就等著在牢裏一輩子吧。”
“警……警官，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把錢還回去，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聽到要坐牢，杜永新急了，這個沒讀過書的人，以為把錢還回去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真是可笑至極。
確認是安華後，證據變得更清晰了。
南燁心中百感交集，他真的想不通，自己的二叔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將查到的事情都告訴了沈正良，沈正良沉默片刻後隻道：“雲城就這麼大，安華就算再逃也逃不出去，我們一定能找到他的。你辛苦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末了，又叮囑道，“你要是打算回去，一定要注意安全，萬不要衝動行事，明白嗎？”
沈正良是如此的了解南燁，知道南燁下一步就是打算回到南瑞知身邊，他勸過但沒有用，那麼隻有好好叮囑他了。
說起這個，南燁便將早前就想好的事說了出來，“沈隊，我不知道這件事會在何時結束，但我回去，總要有個名目，不然我二叔……不會相信我。”
“你想怎麼辦？”
“開除我。”
“你說什麼？”
南燁站在天台，看著遠處的高樓大廈，深吸了一口氣，“隻有脫去這身警服，我二叔才能放下所有戒備，我能查到的信息才會更準確更深入……”
“我不同意。”
脫去警服，意味著這一輩子都無法再踏入警界半步，沈正良知道南燁的抱負，他一直想要再回到緝毒大隊，如果就因為眼前的事情放棄這一輩子的理想和事業，就算最後真的破了案，他沈正良也會一輩子對南燁心存內疚。
南燁歎了口氣，“沈隊，二叔身後有孫秘書長，再上麵還有些誰還不能確定，但上局已經在幹涉了，或許明天或者後天，你就要收到上局讓你停止調查的命令，你真的……想就此停下嗎？”
沈正良也曾想過，是不是應該順應天命，就此停下不再調查，這樣於誰都好。
可他看著警服上的警徽，他想起當年自己加入警隊時候的雄心壯誌，他不甘心。即便知道未來會有千難險阻，甚至還有生命威脅，他也做不到當做無事發生，那於他而言，這輩子將會夜夜寢食難安，問心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