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卻不敢說半個字。
還好她戴著麵具,表情變化也沒有被林鋒發現。
眼見林鋒已經入了會場,林諾趕緊收了思緒,跟了過去。
另一邊的南燁,自從上次大概知道自己的二叔幹了些什麼之後,就沒有再和白瑤羅熙恩他們聯係過,他這幾日一直在家,跟在南瑞知身邊,心情又矛盾又悲痛。
他不是沒有想過自己的親眷如果犯了罪他會作何抉擇,隻是沒有料到,會是自己最親的二叔。
二叔他隱藏的夠深,這麼多年,從未表露過,所以當一切真相就快要公之於眾的時候,南燁很頹敗。
若早些知道,是不是可以阻止二叔呢?他不知道,但明白的是,很多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沒有如果,也不會有如果。
作為一名人民警察,他又義務去揭露那些肮髒黑暗的交易,即便是血親,不得已的時候也隻能大義滅親。
他將自己跟在南瑞知身邊查到的資料全都報告給了沈正良,資料交出去的那刻,緊壓在他胸口的石頭似乎也落了下來。
今夜,他知道會有一場大戰,而等待二叔的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他非常清楚。
所有的證據鏈都已經確鑿,隻有二叔自己還不知道。
臨出門的時候,他甚至有那麼一念之間想過要阻止二叔去晚宴,但話到嘴邊,卻還是咽了下去。
如果被二叔看出了端倪,那麼沈正良,包括省廳陸局他們做的局,就全都白費了,這於他自己而言,也將會是一個人生永遠都無法抹去的汙點。
“小燁,今天晚上你要時刻跟著我,聽到沒有?”
南燁側著頭看著窗外,聽見後座南瑞知的聲音,他微微眨了眨眼,回道:“好的二叔。”
或許是他的口氣略顯清淡,又或許是他最近的鬱鬱寡歡,南瑞知看了看他的側臉,沉默了半刻,問道:“小燁,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我看你情緒不是很好?”
南燁心內一慌,麵上卻不敢表現的太多,依舊淡淡的轉頭看向南瑞知,抿嘴一笑,“二叔看錯了,我最近就是要記的東西太多,有些疲乏,你說我都畢業這麼多年了,整的還跟上學一樣,天天得看那麼多資料,能高興嗎?”
這話倒是不假,南瑞知讓他接觸歐瑞珠寶之後,很多東西都要一點點的學,南燁之前是上的警校,學的不過是一些禮法之類,哪裏看的進那些東西,眼花繚亂,看一天也記不清一頁的資料。
南瑞知不免笑道:“你啊,我早料到了,也罷,等今晚的事一過,你就先別學那些了,找時間,我帶你回趟瑞士,看下公司總部的運作,如果你願意,也可以直接留在瑞士,把你媽媽一起接過去也可以,反正雲城……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
說完這話,南瑞知看向窗外,麵上掛著一絲南燁看不清的複雜神色。
南燁心裏苦澀,他知道二叔一直以來都把自己當成兒子一樣看待,父親走後,也是多虧了二叔,如果之後二叔知道是自己出賣了他,他會怎麼想?會對自己失望透頂嗎?
南燁別過臉,強忍住心口的痛,點頭笑著道:“好啊,二叔自己說的,可別食言,我還等著繼承二叔的家業呢。”
“你這孩子……”南瑞知被他的話逗笑了,“不過二叔也沒有孩子,等我走了,我手上的資產,自然都是給你的。”
“二叔說的也太早了些,我可不想現在就忙的什麼都顧不上,我還得好好享受下青春呢。”
兩人開著玩笑,車子在馬路上行駛,很快就到了海悅大酒店。
而孫國安早已在門口等著了,看到他們下來,如同接見林鋒和林諾一樣,說了些場麵話,又遞了麵具給他們,當然,說辭是一樣的。
南瑞知雖然不怎麼願意,但參加人家的晚宴也不好說什麼,隻好戴上,然後由著南燁將他推進了會場。
別的人認不出就罷了,南瑞知這個坐輪椅的人,一進來,林諾就看到了。
“先生,南瑞知來了。”
兩人朝門口看去,自然也一並認出了推著南瑞知的南燁。
林鋒看著來人,複又喝了口杯中的酒,倒也不急著過去,隻道:“接下來,應該就是最重要的人了。”
“先生說的是,那位蘇先生?”
“或許,還能看到我們熟悉的人。”
“誰?”林諾有些不解。
林鋒沒有回答,隻是看著南燁推著南瑞知朝他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