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老板見陳二位說話的口氣嚴肅起來,便故意有一搭沒一搭地說:“小莫?沒聽說過。我隻知道有個莫大平,開汽車的司機。”
“對,就是他!”
“莫大平出事啦?”
“喝兩杯酒能出什麼事呢!他經常來你這兒吃飯喝酒也沒見過出什麼事嘛。”
“把眼珠子摳出來點數,五道梁的地麵上也就那麼三四家小飯店,過往的客人多,家家的生意都紅火,我這兒比別家更熱鬧。因為我的飯菜實惠價錢又低,所以莫大平常來這兒墊墊腸子洗洗胃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
“你這飯店開張幾年了?”
“總有八九年了吧!”
“那就是說小莫從一當兵就是你這兒的常客了。”
“也可以這麼說吧。”
“以後小莫來喝酒時,你應該勸勸他,不要喝悶酒,甚至勸他不要喝酒,給他做些可口的飯菜,他會感謝你的。喝酒對一個有心事的人來說當時也許是一種解脫,長期下去卻埋下了痛苦的種子。”
“看來你對小莫還怪關心的,不過,我想問問你,他有什麼心事?又有哪些痛苦?”
“來日方長,到時候我自然會與你談一些事情的。”
女老板再也不說話了。
陳二位第一次到荒原飯店與尼羅的談話就到此結束。
他雖然術得到什麼具體情況,但證實了莫大平愛人童月給他說的話:小莫和荒原飯店的女老板有不明不白的關係……
那一天,陳二位從小莫家串門出來一回到辦公室,童月跟腳就來了,她開門見山地說:
“站長,你一定要管管小莫,不要讓他再往那個飯店跑了,我真受不了,那個女人能不勾引大平嗎?”
陳二位讓童月坐下,有話慢慢說。
童月不坐,仍在氣呼呼地說:“我也不知道大平是什麼時候認識那個女老板的,我們結婚後他還是斷不了常去那裏。”
二位問:“這麼說來,你懷疑小莫去飯店是有作風問題?”
童月:“我沒拿到證據。”
“據你的觀察,小莫到那個飯店去都是做什麼?”
“做什麼,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每次回來都是醉醺醺的,你罵他他不還口,你打他他也不還手。你想想,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還能有什麼好事嗎?”
“不要總把事情往壞處想嘛,世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如果男女之間不能來往,這個世界就僵死了,人類還能淡什麼進步發展?”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說對有的人就是要限製一下他們的來往。”
陳二位不願就這樣的話題再扯下去,便另找了個話頭,問道:“你和小莫是哪一年結婚的?”
童月回答:“1995年8月21日我們在兵站會議室裏舉行的婚禮。這是五道梁有史以來第一次舉行這樣的婚禮,當時可熱鬧了,會議室裏的人擠得滿當當的。本來隻安排三個人講話,沒想到好多人都主動發了言,幾乎都是流著熱淚講話的。婚禮結束後已是深夜了,大家還不願離去,擁在新房裏。應該說那次婚禮上的盛況才真止使我認識到我跟著大平嫁到五道梁的意義,這個地方太需要女性了,需要有女人操持的小家庭!”
“你是第一個在五道梁落戶的女人,第一個總是偉大的!”
“荒原飯店的那個女老板也參加了婚禮,她還跟我握了手,祝福我和大平好好過日子。”
“後來你和她還有過來往嗎?”
“很少。有時大平出車回來我苦苦等著他也不回家,就跑到飯店找人,他準在那兒喝酒。我去後看到那女老板總是在忙著收拾碗筷、端飯,開始她還招呼我坐下,問我吃什麼喝什麼,後來就什麼也不說了,隻是忙她的事,盡多對我笑笑。再後來連這點笑也不給我了。”
“小莫都和一些什麼人在一起喝酒?”
“就他自己一個人窩在小角落裏紮著腦袋悶喝,見我來了,他頭也不抬,說‘找我幹什麼,我能丟了嗎,又不是三歲孩子!’”“在你找小莫的整個過程中,女老板都對你或對小莫說了些什麼話?”
“對我的態度及說的話我前麵已經講了,她對小莫基本上沒講什麼,隻是在我拽著小莫離開飯店時,她一直望著我們,我們出了飯店了,她還扒在窗口望著。”
“噢,我知道了!”
……
陳二位就是這樣找到了飯店女老板尼羅。沒想到,尼羅說話滴水不漏。
後來,二位又兩次見到了尼羅,仍然一無所獲。
又一個清晨。石上人影靜如石。
一隻白鳥斜著翅膀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