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劍客
大王莊西出十裏外，樹林內廢棄的礦洞。
“人已經到了麼？”
靠在礦洞石壁上的男子，身形被陰影所遮蔽，他的聲音十分沙啞，像是每說一個字時，喉嚨都有風沙灌入一般。
“你確定要這麼做？這一去，就回不了頭了。”在他的一邊是一位穿著黑色勁裝的男子，雙手的手指十分纖細，左手不停地翻轉著一把鋒利的飛刀，他的頭上帶著鬥笠，將自己的麵目遮住。
“我難道還有其它的選擇？難不成堂堂盜土宗的宗主，也相信佛家那套，所謂的回頭是岸？”
說到這，陰影中的男子站了起來，緩緩從陰影走出。日光透過樹葉的重重阻攔，傾斜的撒在礦洞出口的一角，男子走出的瞬間，也許是太久未見陽光，下意識的用手遮住雙目。
“這一次是我牽連了你們，你如果需要什麼幫助，盡管跟我說。”鬥笠男子略帶歉意說道，拍了拍眼前的男子肩膀。
“哼，有沒有你的事，朝廷遲早都要動手。隻是沒想到會第一個對付我純陽宮。但我想拜托你一件事，稍後趁我殺進禁軍中時，幫我把那幾位被押解進京的師妹救出來。也不枉我們相交一場。”
男子說到這，一掃之前的頹廢之氣，整個人頓時變得鋒芒畢露，如同一把剛出鞘的利劍。
看著男子不複之前的頹廢，銳氣勃發的鬥誌，鬥笠男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這份承諾。不過天性灑脫的他卻不由地笑問起一個問題：
“南宮暮雪，江湖傳聞，你不是很厭惡自己的出身麼？現在純陽宮滅了，卻開始關心起同門？”
南宮暮雪對眼前之人的說法嗤笑一聲。
“江湖還傳聞你盜王之王還有龍陽之癖，與八巨寇之首的陳希鳴有不清不楚的關係。江湖上的傳聞，雖然不能全然不信，但從來不能盡信。“
說到這裏，南宮暮雪拔出自己的佩劍“青鸞”，輕輕地摩挲著劍身的表麵，像是在回憶著什麼。
“我的確討厭門裏那些老頭子，墨守成規，食古不化。但是，門裏的弟子卻是無辜的，他們不應該死在那的。而我身為他們的大師兄，卻沒能盡到保護他們的責任。這是我一輩子都無法逃避的罪責。”
南宮暮雪看了看天上的日光，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此時一隻飛鷹從天上略過，發出一陣嗚鳴聲。
“午時已到了。”
盜王之王看著外頭的天色，不由地說道，聲音裏帶著一絲惋惜和歎息。“獵物已經入籠，祝你好運！”
聽到這，南宮右手一揮將劍橫在身前，左手則從懷中掏出一塊拭劍布。低下頭，靜靜地擦試著手中的佩劍。這是他的習慣，每次用劍殺人前，都會細心的擦拭自己的佩劍。即使不久後它就會再次被血汙浸染。
“青鸞，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與你並肩作戰。今日，我要讓天下人都記住你的光芒。”
距離大王莊數十裏外的深山中，一間有些破敗的道觀。此刻正被一群黑衣人所包圍，而道觀大門緊閉，沒有一絲動靜。
一名女子盤坐於三清道像前蒲團之上，一身道服，玄黑色內袍與素白外袍相得益彰，玲瓏的曲線躍然而現。道冠將一頭柔順的黑發束住，但那精致的麵容卻沒有一絲表情，左眼下的淚痣為原本的完美帶上一絲絲缺憾。女子就這樣靜靜的盤坐而息，仿佛外頭的那群歹人不曾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