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覺得金館主遇上這樣的事,恐怕承受得壓力也不小。
“看來金館主也有自己的苦衷呢。果然,這個世道就像小姐說得那樣,每一個活著的人,都很不容易呢!”
陳錦軒歎了口氣,他想起了千裏之外的京城,自己的父親此刻又在做什麼呢。
“說起來,四月館主好像好幾日都沒見到她的人影了,難不成又在謀劃些什麼?”
鵑兒走到陳錦軒的一旁,看向窗外越來越大的雨,眉頭不由皺起。
“這雨倒是下了好幾天。再這樣下去,恐怕秦淮河的水都得漲起來了。我聽人說瘦西湖那邊的水都快淹到岸上來了,而且每日都是霧蒙蒙,看得人怪壓抑的。也不知道何時這雨霧才會散去!”
陳錦軒不由自主的說了一句:
“也許明日就會散去吧!”
不知道為什麼,陳錦軒有一種預感,等這雲消雨散的一顆,恐怕就是李夫諸命喪黃泉之時。
“要是明日真的能停的話就好了。”
鵑兒知道得不多,所以並沒有聽出陳錦軒這一句話中所包含的複雜心緒。
隻是在心底祝願,明日能有個好天氣。這樣,她就有機會和陳公子去外頭看看那秋日的山景。
雜貨店內的老板,店門早就已經關上。
此刻的他正坐在二樓的窗邊,望著外頭陰雨連綿的天氣。
“一開始還沒發覺,這秋雨什麼時候也變得和春雨一般連綿了?這雨水中散發著一股生機摻和著法力,難道是哪位凡間的高人施展了祈雨術?”
老板有些煩惱的揉了揉腦袋:
“好像也不對,這深秋時節,又不是盛夏或是開春,祈雨有何用?而且,這種感覺,似乎有些熟悉。”
原本躺在老板懷中的黑貓,聽到這話,便從他的懷中掙脫了出來。趴在窗邊,一雙貓瞳也看著外頭的雨水。連叫了幾聲。
“瞄~喵喵~喵嗚喵!”
老板點了點頭,就像是聽懂了它的話。
“是吧,你也覺得很熟悉。看來明日得去這揚州城逛一逛,說不定還能碰到些老朋友。”
黑貓十分人性化的點了點自己的小腦袋。然後又溜回了老板的懷中蜷縮成一團。
老板笑了笑,將支撐著窗戶的木架取了下來。窗戶合上的瞬間,外麵的雨聲和光影也全都消失不見。
就好似外頭已經到了另一個地方。
次日,清人館的大門。
一大早就被人敲響。
這個時間點,早起的大多是些小廝,以及習慣早起的嬤嬤們。姑娘們辛勞了一夜,此刻大多還在夢鄉之中。
來者倒也不算陌生,便是之前曾經搜查過清人館一次的牙將。
由於館主這幾日都在行雲閣內閉門不出,李夫諸小姐就更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過來。
所以最後找了個資曆比較老的劉嬤嬤接待了這位牙將。
一開始對方還是挺客氣的。
“這兩份請柬乃是我家大人親自囑咐我送來給鳳綾兒小姐以及李夫諸小姐的。我家大人仰慕許久,正巧剿匪得勝歸來。所以想要請兩位小姐到府上一敘!”
劉嬤嬤沒想到對方的請求居然會如此的直白,而且完全不給清人館留情麵。
要知道清人館的姑娘可從來沒有過堂的,而且對方點出的兩個人,一個是揚州第一花魁,豔名在整個秦淮河上都是數一數二的。另一個則是清人館新的頭牌。
這麼做,明擺著是要踩清人館的招牌。
但是劉嬤嬤看到對方身後一群精壯的士兵,也不敢惹怒對方。於是委婉的說道:
“這位大人,您也知道夫諸小姐之前剛剛說過今後不再接客。要是朝令夕改,恐怕會得罪那些往日的恩客。”
那名的牙將的眉頭一皺,仿佛粗鄙至於就要脫口而出,不過最後居然沒有發怒:
“唉,夫諸小姐的規矩,我家大人自然是清楚地。隻是抱著僥幸的心理,想要試試看。況且夫諸小姐身體抱恙,若真的不願,那我家大人也不是不懂憐香惜玉之輩……”
那名劉嬤嬤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好說話,趕忙說道:
“大人能夠體諒我們這些做下人的苦衷,實在是感激不盡。請大人放心,雖然夫諸小姐已經閉門謝客,但我一定會想辦法將此信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