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主,我之前就試著往浮萍閣去,但是那後院不知怎麼的,起了大霧。我怎麼走都隻能在入口的位置徘徊。”
“沒想到連那位也在這個時候拋棄我們了麼?也罷,她本來也沒有欠我們清人館什麼。求人不如求己,你把另一封送過去給鳳綾兒便是,告訴她,去與不去都取決於她,清人館若是連她都保不住,也沒有繼續開下去的必要了……”
四月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忽然覺得原本一直壓抑在自己心頭的重擔輕鬆了不少。對啊,這才是最符合她心意的想法。
她終究不是金雀兒,又怎麼可能按金雀兒的方法行事。
“走吧,該去會會對方了……”
四月起身,拿起一旁衣架上的外裙與襯衣,在折桂的服侍下,換上了一套紫色華服。整個人頓時顯得雍容華貴起來。
折桂心中猛然升起個想法,這才是館主應該有的感覺。之前的代館主,雖然神秘莫測。但是館中的大多數人,都不過將她認為是個管事的。打心眼裏沒有認為對方真的是館主。
但這一刻起,至少折桂認為,對方已經真真正正成為了清人館的館主。
前廳的大堂內,幾個小廝被打得鼻青臉腫,那群兵痞則在調戲著那些不諳世事的小丫鬟。至於那些幹雜務的婦人根本不敢上前。
“幾日不見,譚大人可是威風得很呢!您大人有大量,我們這有什麼冒犯您的地方,直說便是,何苦戲弄這些小娃娃呢。”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那個一直坐在椅子上的牙將臉色終於變了。
“館主大人可是讓我好等呢!我還以為您是不準備來見我們這些兄弟了呢。怎樣,請柬您也應該看過了,那還請館主大人給個時間,我還好早點去回複總兵大人,到時也方便派人來館裏接綾兒姑娘!”
從後堂走進大堂的四月看著對方的樣子,瞳孔閃過一絲血色,隨後笑著說道:
“譚大人別著急麼,你也知道,我們清人館的花魁,接不接客我也決定不了,所以已經讓丫鬟去請綾兒姑娘過來。到時一定會給您個滿意的答複!”
聽到對方的這番話,那譚姓牙將以為對方真的服軟了,臉上的得意之色再也遮掩不住。
“早這樣多好,唉,我這些手下年輕氣盛不懂事,剛才和貴館的下人切磋切磋,一不小心沒收住手。應該沒什麼大礙吧?”
四月的心中已經起了殺意,不過這時候她還必須等,等另一個人的態度。光是幾個小廝和丫鬟還不夠,她需要更大的憤怒,將原本一盤散沙的清人館重新凝聚起來。
“切磋嘛,失手再所難免。譚大人不必在意,聽說薛總兵剿匪有功,這麼說來,豈不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高升。”
“嘿嘿,館主果然是個明白了,薛總兵已經透露消息給我們,如果一切順利。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升任江南淮北大營的副都統。現在揚州的這些商人,都想著如何巴結我家大人呢!”
這個譚牙將,一得意起來,果然什麼都往外說。
四月卻在冷笑,她不是沒想到利用自己錦衣衛的身份,但是錦衣衛經營清人館這件事可暗不可明。用了反而會連累小姐和總指揮使大人。所以她一直隱忍不發。
不過知道了對方升遷的事,四月相信隻要她報上去,錦衣衛衙門有一千種辦法讓他升不成官,甚至還要受罰。
不過遠水解不了近渴,當下如何應對才是最重要的。
譚牙將此刻目光卻一直在對方的身上提溜著。
“嘻嘻,眾人都在意這李夫諸,還有清人館的諸多頭牌。但卻沒想到這位名不見經傳的新任館主,似乎也是個美人兒。可惜遮住了半張臉。等總兵大人徹底端了這清人館,我一定要好好嚐嚐這小娘們的滋味……”
兩個各懷鬼胎的家夥,就這樣都在等待著至關重要的一人登場。
兩人之間你來我往,都在敷衍打發著對方,忽然一道高傲而又含著一絲慍怒的聲音傳了出來。
“從哪來的回哪去,今日本姑娘不接客……”
在折桂的引導下,鳳綾兒此刻正怒氣衝衝的走進大堂。
四月輕笑了一聲,一切果然還是按照她預料的方向發展了。
而一旁的譚牙將卻是臉色黑沉。
“館主,這就是你說的滿意答複麼?”
這時的四月也不再虛偽與蛇,冷笑的看著對方:
“鳳綾兒的意思便是我們清人館的意思,譚牙將,抱歉了,看來綾兒今日不便接客,還請回吧!”
譚牙將冷著聲說道:
“我們大人也不是不懂禮數之人,今日不便,那明日呢?”
“明日?”
四月忽然笑了,看著一旁的鳳綾兒,對方接著搖了搖頭。
“抱歉,看來明日也是不行的。”
譚牙將終於明白,對方這是故意耍自己。立馬臉色一變。
“你們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把人給我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