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知道今夜魏無傷要去清人館將鳳綾兒救出來,於是刻意交代了對方必須中意的問題。
“什麼地方?”
魏無傷有些不解的看著對方,這清人館他也去了好幾次,似乎沒覺得有什麼需要特別注意的地方。
秦青知道陳錦軒見過李夫諸,而且很可能不止一次,那麼貼身保護他的幾名密衛也肯定知道對方。
所以出於好奇的驅使下,她曾經私下問過那三人對李夫諸的看法。三人的意見出奇的一致,都是四個字——“深不可測”。
所以在秦青看來,排除掉金館主的因素,那麼清人館內唯一能夠對魏無傷有威脅的就是李夫諸主仆二人。
“清人館的後院能不去就不去,若是真去了,千萬不能去浮萍閣。館中有兩個人,你不能被她們看到。一個是遠近聞名的花魁李夫諸,一個則是她的貼身丫鬟鵑兒。”
魏無傷忽然有了印象。
“那鵑兒,可是我第一次見你時,來送琴的那姑娘?”
“你居然記得她?”
這下輪到秦青驚訝了。
魏無傷的眉頭微皺,苦笑著說到:
“恐怕很難不記得,因為她是館內唯一一個讓我感到威脅的人。有種直覺在告訴我,對她出手,我就會死。這些年來,我隻有在自己的師父麵前有過這種感覺。”
秦青倒吸了一口冷氣,她沒想到鵑兒看似柔弱的女子,居然是這麼危險的人物。
其實兩人都誤會了,鵑兒由始至終都是個普通人,魏無傷之所以會有這種感覺。完全是因為夢蝶送給李夫諸防身的那枚鈴鐺,被轉送給了鵑兒。
真正會威脅到他性命的是鈴鐺而不是鵑兒。
“總之我會小心的。”
魏無傷一邊思考著一邊駕著馬車。
“我知道在花街相鄰的另一條街,那裏的客棧是安全的。而且你一直跟在李夫諸的身邊,從未露過麵。估計也沒人認得你。今夜小姐你就先待在那,等我救出人後,我們連夜離開揚州去金陵找那位恩人!”
“為今之計,也隻有先按你說得來做了。”
秦青點了點頭,說實話,知府衙門人去樓空,她也摸不準對方現在陳錦軒到底在哪。也隻能先去金陵,找到春月秋香二人,幫忙聯係上楊淩再通過他找到陳錦軒。
夜幕降臨,本該熱鬧非凡的清人館,此刻卻是愁雲慘淡。在放走了那群爪牙之後,四月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
於是寫了好幾封信件,發給了許多與清人館有過利益關係的官員。以及自家小姐曾經留下的人情。
但卻全部了無音訊。就連去請八大鹽商的小廝們也全部吃了閉門羹。四月明白,他們這是借刀殺人之舉。
就是不知道,那個薛冰是否會如他們所願了。
若是對方真的不要臉皮,直接派府軍將清人館平了。就算是全盛時期的她也是回天無力,更別說現在這種半殘的狀態。
說實話,四月也能明白,那些官員不肯出手的原因。
現在兵荒馬亂,朝廷四麵受敵。底下的人也跟著渾水摸魚,薛冰手握揚州一帶的軍權。而且很有可能會成為淮北大營的副都統,誰也不願這個時候去得罪對方這種實權將領。
“早知如此,也許我應該亮出自己錦衣衛的身份,或許還能爭取到一些人。”
四月有些後悔自己沒有妥善利用自己這邊最後的優勢。
但實際上即使她加上這個也無足輕重。除非是金雀兒用自己錦衣衛千戶,總指揮使義女的身份,倒是挺有威懾力的。
但問題就是,如果金雀兒能夠在這。哪還會有現在這麼多的問題。
“小姐,我已經盡力了,能不能熬過今夜,就看天意了!”
這時,折桂惶恐的在門外喊道:
“館主!出事了,外頭來了好多官兵,將整個清人館都給圍得水泄不通。那領頭的,好像就是早上那人說得揚州總兵大人!”
四月苦笑著歎了口氣,該來的還是來了。
隻見她推門而出,一臉淡定的看著折桂說道:
“走吧,就讓我們會一會,這如日中天的總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