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上古之事（下）
好似沒有看到二人的騷動一般。
老板繼續著剛才的話說道：
“靠近奈何橋的地方，彼岸花開得十分豔烈，特殊的花香勾起了我生前的記憶。我才想起，自己的戰友似乎都沒見到蹤影。所以把那群孤魂野鬼送到奈何橋邊後，我就折返了回去。”
“不是都說黃泉路上沒有回頭路麼？所以我並沒有找到來時的路，反而迷路來到了枉死城。在那裏遇到了一個逃難的靈族幼女，靈族就是在黃泉的人類。但是因為黃泉地府的特殊性，各個勢力都試圖插腳，十殿閻羅也各自投靠了一方，靈族也因此被壓得抬不起頭來。”
“那時的我還不太懂靈族的壽命。看上去是個幼女，也許實際活過的歲月比我還大吧，但是她哭得實在是太鬧心了，後來還是有個同路的餓死鬼告訴我，才知道原來她是餓得太難受了。”
“當時的我很詫異，因為作為鬼魂的我是感覺不到饑餓的。不過靈族也許跟我們不一樣吧，然後我才知道，靈族大多數是以惡靈為食物的。不過那個小女孩太弱了，連最普通的遊魂都不是對手，又沒有父母。所以隻能餓著肚子……”
“所以啊，所以我最後為了不讓她哭，就撕了自己的一條手臂喂給她，我想既然都是魂魄，我的應該也能喂飽她吧。然後我才知道，原來魂魄被撕裂那麼痛啊！”
“奇怪的事發生了，吃了我的魂魄後，小女孩長大了一點。至少能夠說話了。因為沒有名字，我就叫她醜丫頭。就這樣，一人一鬼在漫無目的晃蕩，我在枉死城果然找到了自己失散的朋友，不過他們也沒了記憶。我才明白並非自己是特殊的，而是每個到了黃泉的人都會少掉些什麼。”
“但也不是沒有好消息，他們知道我是生前的熟人後，就決定跟我一起上路，希望能夠像我一樣找回記憶。有了他們的幫忙，就能夠杜甫一些孤魂野鬼，這樣我就不需要再用自己的魂魄來喂醜丫頭了。”
“我們去了很多地方，黃泉十道都走了一個來回，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黃泉是沒有日夜交替的。醜丫頭漸漸長大，但是我們始終沒有找到更多的戰友，甚至我都以為他們已經轉世投胎。最後地府的鬼差注意到了我們的存在，不得已，我們踏上了逃命之旅。為了不牽連醜丫頭，我們隻好在枉死城與她分開。”
“逃亡的路上，正巧遇上地宮鬼門大開。我們終於回到了人間，但是人間已經變了個樣。一切都不在了。我們來到了最後死去的地方……才明白為什麼這麼多年始終沒有見到其他戰友的魂魄。”
“三十萬冤死的軍魂凝而不散，日夜哀嚎，構成了一副人間地獄的傪像，我想要喚醒他們，卻連靠近都做不到。然後我遇見了一個家夥，就是燭，那時候的他用的是一名儒家書生的模樣。”
“他問我想不想救那些枉死的冤魂，於是我和他做了一筆交易。我將自己的一切交給對方，而他則給我一個超度這三十萬冤魂的機會。那麵旗子就是他用來收攏軍魂的物件。而我也成了現在這副模樣，非生非死，非人非鬼。”
老板的話點到為止，但卻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
鳳棲梧看著對方，搖頭說道：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話都說到這裏，後半部分總不會要我幫你補充吧？”
“隨你吧，找回這引魂燈，我總算是該把當年的心願做個了解了。”
老板搖了搖頭，拿起引魂燈，走上樓去，看來是準備借此完成度化冤魂的最後一步。
陸萌覺得氣氛凝重，直到老板離開之前都不敢多吭一聲。
直到老板上樓之後，才弱弱的向鳳棲梧問道：
“棲梧大人，後麵難道還有什麼事麼？”
“哼，你不會以為，讓一個已經死了上百年的鬼魂複活那麼容易？為了這件事，黃泉可是被鬧了個底朝天。如今黃泉地府能夠成為獨立的一方勢力，完全就是燭作為幕後推手，而你那位老板則是親手造成的人。”
陸萌思前想後，把所有有關地府的傳說和剛才兩人的話結合在一起，很快就得出了一個讓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可能：
“那個，棲梧大人，老板之前所說的那個醜丫頭，不會就是……現在的黃泉之主，閻女大人？”
“喲，才多久不見，居然變聰明了這麼多。沒錯，東皇那個家夥死鴨子嘴硬，省略了很多的內容。醜丫頭，也就是現在的閻女，她的本名是閻茜，是靈族的聖女。靈族十部被滅的時候，她是唯一的幸存者。結果被東皇撿去當女兒養了一百多年，哦，忘了提一句，靈族的一百歲，相當於人族的十歲……”
鳳棲梧想到這裏，嘴角不由翹起：
“其實說是女兒也沒什麼打錯，東皇在閻茜還是幼年的時候，居然把自己帶有靈智的魂魄喂給了閻茜，某種一樣上，兩個人的靈魂本質相近，這就跟凡間的血脈差不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