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不加懷疑的他便相信了裴顏便是齊晟之加進族譜中的女子。

裴顏起身施了一禮,大族老忙抬手虛扶她:“姑娘不必客氣。”

看著眼前威嚴十足老者,裴顏油然心生敬意。

大族老上座後細細打量了一遍裴顏開口:“姑娘與家主畫像上簡直一模一樣。”

提到齊晟之,裴顏眼中都亮了,淡笑問:“我與齊家主半年多未見,不知他身體如何?近來可還安好?”

望著她臉上盈盈笑意,大族老沉默了,良久,撫須一臉痛心道:“姑娘來遲了,家主他一個多月前就已故去。”

聞言裴顏手陡然攥緊,臉上笑容凝固住,整個人僵在原地。

她身後的豆蔻同樣是一臉震驚,不願相信。

大族老何嚐不傷心難過。

那可是他們費盡心血花了二十多年培養出來的繼承人,又天資聰穎,才能過人。

若是再活幾年,齊家躋身八大世家之首也不是不可能。

隻是如今人已故去,再傷心也沒什麼用,倒不如趁早再培養一個繼承人出來。

歎了口氣,他安慰道:“姑娘切莫過於傷心,臨終前家主說除了未能見姑娘最後一麵,他在這世上已無任何遺憾。”

從袖中拿出一封信,他接著道:“這是家主給姑娘留下的信。家主臨終前做主將姑娘過繼到了前任家主名下,也入了族譜,現在你已是我齊家嫡出大娘子,齊家有責任供養姑娘到出嫁。家主還說若是姑娘不願留在齊家,齊家也可以出錢為姑娘置辦住宅,搬出去住。決定如何,全由姑娘自己做主。”

裴顏早在聽到齊晟之已故去後就陷入木訥中,大族老的話全然沒聽進去半個字。

泛著瑩光的眸子落到丫鬟呈過來的信上,她眼淚再也止不住從眼眶滑落。

大族老不忍再待下去,站起身:“姑娘今夜與婢女就在齊家住一晚,等情緒穩定了有什麼打算隨時差人來稟報老夫,無論姑娘是何抉擇,齊家都會讓姑娘以齊家大娘子的身份風風光光的活著。”

言罷他邁步離開了客廳,下人也自覺退了出去。

無外人在場,豆蔻再壓抑不住情緒崩潰的癱坐在地靠在裴顏腿邊哭了起來。

“小姐,家主他……”

“嗚嗚嗚…家主怎麼會…”

明明半年前去看她們時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去了。

在蕭王府的時候她心中還責怪他為什麼不去救她和小姐,原來那時他就已經病入膏肓了。

瞬間愧疚與悲慟情緒交織,她喉嚨一陣發澀和難受。

裴顏眼淚啪嗒啪嗒掉在信封‘阿顏親啟’四個字上,一顆心好似要被撕裂開來一般痛苦。

齊晟之。

那個笑起來永遠溫朗如玉的男子,那個說會永遠護著她的男子,就這麼離開了。

她驟然想起一個多月前中秋夜的那個夢。

夢中他一臉不舍的看著她,叮囑她以後要保護好自己,然後一點點在她眼前消失,任她如何呼喊他都沒再應答她。

醒來後她隻以為是太想念他才會做那樣的夢,殊不知他那時是在跟她道別。

可是他不知道,她重生一世活下去的信念之一便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