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遠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笑笑不說話。
引導員恍然:“原來來過呀。”
接著,引導員道:“宋老師,難道你所有房間都去過?就沒有好奇的地方?”
“這個……”宋遠飛遲疑了。
確實有。
一樓靠角落的房間,他剛搬來時,任航不讓他進。那時兩人關係僵硬,他不好意思去。後來兩人關係逐漸緩解,他卻忘了這碼事了。
幸虧引導員提醒他。
“我得先征求任航的意見才行,”宋遠飛拿出手機道,“不然他要生氣的。”
引導員笑容和煦的點點頭,同意宋遠飛打電話。
她到底造了什麼孽,一個單身狗,被迫看人家秀恩愛。
電話很快接通了,宋遠飛簡短地跟任航說明了情況,本以為任航會抗拒一下,結果任航卻痛快地答應了。
掛了電話,宋遠飛就躍躍欲試道:“走!任總同意了!”
引導員也想搓手手,期待地跟宋遠飛走出客廳。
走到房間門口,宋遠飛卻停了。
“我突然有點緊張,”他握著門把手道,“這不會隻是個儲物間吧?”
當初的情形,任航很有可能故意給他製造困擾。
“看看就知道了。”引導員慫恿道,“宋老師加油啊!”
“嗯。”宋遠飛衝引導員笑,一把推開了門。
一股暖氣襲來,這間房間比大廳和走廊都暖和。屋子裏有書架,有電視,有沙發,顯然是個供人休閑的小型娛樂室。
但宋遠飛愣住了。
因為牆上掛著他自己的海報,電視櫃上擺著他的照片,連落地窗前還有他的等高人形立牌。
“咚咚咚。”
心髒敲擊著胸腔,宋遠飛玩樂的表情消失,怔怔地走進房間。
書架上全是他的東西,從他出道參加的第一部作品,第一本雜誌,所有實體周邊,應有盡有。他忍不住伸手翻了翻,更加確定了想法。
這個房間,是記錄他這十年時光的“博物館”。
“全是宋老師的東西啊,”引導員感歎了一句,“這個cd盒子都舊了,好像經常被翻閱啊。”
宋遠飛的思緒迅速被拉回現實,他垂眸掩去慌亂,卻瞄到書架下方有個小藥瓶。
他是背對鏡頭的,來不及細看,他趁著轉身,一把撈過小藥瓶,揣進褲兜裏。
“完了,所有人都知道任總對我餘情未了,”宋遠飛很好的藏起心情,笑著麵對鏡頭,“我有點高興。”
他捂著胸口,笑得不能自已:“不對,不是有點,是很多,是特別,我特別高興。”
“好吧宋老師,”引導員趁熱追問,“最後兩個問題,你之前說過你喜歡的那些他身上的特質,經過這次旅行,還在嗎?”
宋遠飛:“當然。”
引導員一笑,拋出壓軸問題:“你想跟他和好嗎?”
宋遠飛看向引導員,笑著點了點頭:“當然。”
呼
引導員和攝像師都在心裏長舒一口氣,引導員說出了結束語:“那我現在就送你們見麵吧。”
另一邊,任航也結束了拍攝。
宋遠飛的住處對他來說,仿佛是另一個時空。他曾有很多機會來,但他一直沒有來。
他不喜歡跟宋遠飛有關的陌生感,就像不喜歡宋遠飛原來的衣服,鞋子。這些他不熟悉的空白,就像是無聲地提醒他,他們分開過。
但他不好奇嗎?
不,他好奇。
他也想知道宋遠飛私下是怎麼過的。
所以他帶著幾分熱忱,打開了宋遠飛的門。
簡陋,確實簡陋,室內陳設簡直一覽無餘。
其實任航有心理準備,可心疼和難過爬了上來,他不動聲色地進門,環顧一圈,在角落裏看到了望遠鏡。
就算有防塵布蓋著,他也能認得出來。
任航愣了愣,走上前,拿掉了防塵布。
望遠鏡旁邊,還有個小的防潮櫃。
鏡頭一直追著任航,此時,才拍到任航的一點點表情。
任航勾起了唇角。
引導員跟宋遠飛走了,導演臨時擔起引導員的工作,出聲問任航:“這是天文望遠鏡?”
“對,”任航很配合地介紹道,“這是上學的時候,他送我的生日禮物。”
“在你們分手後,退給宋遠飛了?”導演問道。
任航搖了搖頭,卻笑笑沒說話。
怎麼解釋呢?他跟宋遠飛之間的羈絆,一兩句根本說不清。
所以任航轉變了話題,主動說道:“望遠鏡的保養,鏡片是關鍵。不合適的溫度、濕度,都會損傷鏡片,縮短望遠鏡的壽命。”
他指了指防潮櫃:“因此要單獨存放。”
“???”
導演一頭霧水。
任航似乎才找到“探索”的樂趣,他放下布,繞床走到衣櫃裏側。
那裏有個跟牆麵相貼的抽拉櫃,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任航往外拉,抽拉櫃就滑出來,一個展示架,就這麼出現在眾人眼前。
雖然沒人說明,任航卻立刻認出了展示架裏的物品。
有刀、有棍子、有……
都是宋遠飛拍戲時用過的道具。
“這是宋老師的收藏品嗎?”導演驚奇地問。
“是紀念品。”任航指了指其中的一把短刀。那是一把真刀,開過刃的,刀背上還有烏黑的圖騰。
任航笑著說:“他在望山裏,用這把刀跟匪徒搏鬥過。”
“啊,”導演豁然一笑,別有深意道,“任總真了解宋老師。”
任航瞄到展示架下層有一套戲服,就是無情仙裏宋遠飛穿過的那套。他自動過濾了導演的話,把展示架推回原來的位置。
導演等不到回答,就自顧自繼續了:“任總,您之前說過你喜歡的那些他身上的特質,經過這次旅行,還在嗎?”
任航頷首:“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