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整個寢室的人都開始吼,也包括齊羽。
“不要跳了......”
過了幾分鍾,聲音終於停了。周圍陸續傳來均勻的呼吸,齊羽沒有睡意,睜著眼,她希望自己能睜眼看到天亮,躲過這一劫。可是隨著時間的逼近,將近零時,齊羽全身被洶湧的倦意包圍,她的眼皮越來越沉重。她沒有選擇,她無法抵抗,她已經被詛咒了。
早上,齊羽是被薛然用力搖醒的,室友全圍在她床邊,一臉擔心,看到她醒來,擔心轉為欣喜。“小羽,你沒事,看來那傳聞是假的。”薛然鬆了一口氣。
齊羽抹了抹額上的冷汗,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是啊,傳聞果然不可信。”因為離得近,薛然感覺到齊羽身上體溫的異常,開口問:“你的身體怎麼這麼冷,跟冰塊似的。是不是...”薛然的話被樓上的慘叫打斷:“啊!!!!殺人了!!鬼啊!!!!”薛然、小甲紛紛麵麵相覷,隻有齊羽,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三樓的寢室圍滿了人,三四個女生正趴在陽台護欄邊嘔吐,齊羽及五位室友正向裏麵擠,小甲膽子小,留在原地,說不敢看,薛然也停了下來。
擁擠、嘔吐、刺鼻的胃液氣息以及血腥味,三個室友都停下了腳步,隻有齊羽不顧後果,神態失常似的向前擠,她要去確定答案,關於夢的答案。
又是刺目的紅色,被鮮血染紅的床單,平躺的屍體,和平常一樣的微胖體型。不一樣的是,膝蓋以下的部分被殘缺淩亂的傷口替代,似是被利齒咬斷撕裂。
齊羽克製著顫抖,克製著內心的恐懼,呆呆地看著那張臉。那張滿是痛苦和不甘,雙唇微張,似乎在拚命呼救的臉,它屬於範姵。範姵那雙爆凸的眼睛,和夢中一樣,死魚般地盯著自己,充滿了緊張和恐懼。齊羽腳下發軟,身體仰麵向後跌去,卻沒有落地。齊羽抬頭一看,是405恐怖女生扶住了她。
“你沒事吧?”粗啞的聲音,難聽的語調,似是沉默了幾十年後第一次說話。
齊羽搖搖頭。
“你在冒冷汗。”“嗯,可能是感冒了。”
回到寢室,齊羽思緒混亂,她開始回想這兩天的夢。
小狗被剪掉舌頭的時候,她在管理室做了一回旁觀者,當時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那裏,看到那個女鬼出現,嚇得整個人都僵住了。她親眼看著那個鬼生生扯掉了小狗的舌頭,因為狗能看見不幹淨的東西。昨晚,她依然是旁觀者,範姵向她呼救,因為整個寢室似乎隻有她才能聽得到。當她鼓起勇氣,幫助範姵,用力去推伏在範姵身上的鬼時。卻入手如無物,那鬼不是實物,她根本無從下力,於是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鬼將範姵的雙腿咬斷。
此時齊羽終於相信,那兩段夢都是真實發生的。隻是她不明白,這似乎都是她的夢,以她為意誌的夢,狗和範姵都是夢的闖入者,是那鬼將他們帶進來的,可是為什麼要殺他們?
4、背上的寒意
齊羽的心緒很亂,她呆呆地坐在寢室裏,聽到隔壁寢室的笑鬧聲,知道她們又在玩通靈遊戲了。齊羽走進隔壁寢室:“你們說的那個牛的眼淚能給我一點嗎?”“嗯,都給你,我好不容易弄到這些,可是她們都說太惡心了,不敢塗。其實都是膽小鬼,怕真的見鬼所以找借口。”
齊羽捏著手中的東西回到寢室,心中忐忑,猶豫不決。平時那鬼雖隻在夢中出現,但白天她總有種陰氣陣陣的感覺,她感覺那鬼或許就在她身邊。據說眼睛抹上牛眼淚後會見鬼,齊羽心中矛盾,希望它管用,又希望它不管用。她將眼淚塗到眼睛上,深吸一口氣,緩緩地睜開眼睛,什麼也沒有。茫然四顧,什麼也沒發現。她開始大量地冒冷汗,她想去洗把臉,於是走進洗漱室。她站在洗漱台前,準備伸向水龍頭的手僵硬地停住了,齊羽屏住呼吸,像被釘在了原地。鏡子裏,一顆多出的腦袋趴在她肩膀上。她還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近的認識“張美”,“張美”趴在她的後背上。腐爛的四肢像八爪魚一樣纏繞著她,破爛腐臭的衣衫不斷地向下滴著血跡,齊羽看到自己站在一片紅色**裏。那也許是範姵的血,又或許是張美自己的血,最恐怖的是她的眼睛,死死盯著,毫無生氣。
齊羽再也忍受不住這種恐懼,她尖叫一聲,跟著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醒來後,齊羽明白了,自己總感覺冷,是因為背上趴著一個鬼,她再也不能平靜,每時每刻都活得戰戰兢兢。同時也明白毛毛和範姵的死,自己是“主謀”,齊羽被這個事實壓的透不過氣來。
第四天早上醒來,齊羽比往日加起來還要疲倦,臉色比紙還白,神情充滿畏懼。昨晚的夢裏,她又回到了405,和第一天入住時一樣,夢裏當然少不了張美,而且齊羽驚恐的發現,那個夢竟然在繼續。上次她跌落床鋪,看著張美一步一步向她爬來。而這次張美騎在她身上,想要撕扯她的頭皮,她拚命抵抗,卻沒有作用,雙手被她抓得劇痛。齊羽掀開被子,因為冷,她連睡覺時都裹了三件襯衫。齊羽低下頭,卷起袖子,嘴角絲絲抽痛,她呆呆地看著手臂上被指骨刮爛的傷口,似乎上麵還留有腐臭的味道。此時的齊羽明白了,她活不過今晚。
睡過張美床的另兩位女生,做了三晚的夢就死了,而齊羽能活到現在,是因為毛毛和範姵這兩段插曲,但是她的夢終究會做完,想要延遲就必須得拿別的生命來抵抗。延遲雖然能讓她暫躲劫難,但終究是飲鴆止渴。也許是因為張美死時流盡了血液,所以她總是用最血腥的方式,想要對方身體的血液流盡的殘忍方式殺害她們。頃刻,齊羽腦中浮現毛毛、範姵死時的畫麵,接著感覺到背上的涼意,齊羽忍不住地打冷顫。
5、神秘的紙條
知道了死亡宣判,齊羽不能坐以待斃,她開始四處搜集張美死時留下的訊息,希望能找到解救的辦法。忙了一天,晚上九時,她終於打聽到張美死時曾留下的遺言。“夢醒後,我會死。”齊羽嘴中喃喃念叨著,她想,“夢”,應該是指戀愛,而“醒”則是指她被男友拋棄,看來張美真的是為情自殺,可是如果她變成厲鬼,要折磨要報複的人應該是她已經轉學的男友,為什麼要找上她們呢?齊羽滿腹疑問,低頭走路,沒注意前麵,與人相撞。
“對不起”齊羽急急道歉,被撞的恐怖女生看也沒看她一眼,繼續埋頭向前走。看著恐怖女生的背影,齊羽心中沒了懼怕,而是生出一絲同情。原來恐怖女生名叫傅青青,和生前的張美是死黨,好友死亡對她來說打擊太大了。
回到寢室,室友紛紛問她去哪裏了,齊羽默然。這幾天發生的恐怖經曆說出來沒人會相信,別人隻會當她瘋了,所以齊羽開始變得冷漠,因為她不想範姵的事在室友們身上重演。突然,齊羽發現她的床上有一張紙條。她疑惑著將其展開,發現上麵沒有署名,隻有六個字:想自救,須報複。
齊羽愣住,茫然四顧,追問周圍的人“這張紙條是誰放的?你們看見了嗎?”
室友先是搖頭,問齊羽上麵寫的什麼,她再次默然。
齊羽在床上輾轉反側,顯然那張紙條確實是寫給她的,是誰寫的呢?這樣做是為了幫她嗎?還有報複,報複什麼?難道要我報複那隻惡鬼?齊羽否定了這種想法,這不太可能,那到底是要報複誰?引起這件事的禍端,所有災難的源頭。齊羽明白了,她知道該報複誰了,知道了怎麼自救。忽然她覺得自己可以支配這些夢,張美又可以將任何人帶進夢中,這簡直是一種完美的配合,這樣她就可以完美地殺掉任何人,包括張美的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