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我一樣不會原諒!若是她死的沒那麼早,你說……”她側首反問,眼中帶笑,卻讓男人由心一緊。

“你說她是否一樣會選擇棄你而去呢?二、叔!”子離咬牙喚他,卻更是加深他的罪孽感。十三年來她從未開口喚過他‘爹’,就算是剛才那個稱呼她都不曾再啟口過,可眼下,在這生死之際她喚了他,卻是在昭示他曾今所犯的錯。

言振海徹底啞然無語,早已失去神采的眼瞼緩緩垂下,而她則重新收起冷寒目光不再多看他一眼。她隻希望死神能快快到來將她帶離這個人世去尋她的爹爹,是曾今住在山穀的爹爹——言墨軒。

斬首台上子離的神情讓人群中的那名男子心脈抽血,他不懂為何她總是這樣的無謂無懼,這樣的冷漠寡情,難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能讓她動容的人或事嗎?

身著錦衣華服的男人再也控製不住了內心的壓抑,他一把抽離了身邊管家緊攥自己手肘的臂膀,俊挺的身形快速穿過人群直往斬首台上逼去。

“小王爺……”一直呆愣的管家徒然回神驚恐喚著,伸出的手卻未能及時抓到男人的衣裳,高呼的叫喊聲又被喧鬧的人群聲掩蓋了過去。管家急急跟上前,希望那固執的小王爺千萬不要亂來,否則自己回去定少不了王爺的一頓責罰。

被那管家稱為小王爺的男人身形敏捷,雖身處擁擠人群卻能穿梭自如,很快他就擠出了人海來到人群最前排。

“本王有話和尹大人說,你們讓開!”男人沉著俊臉低沉說著,飽滿額前有著薄薄的汗水閃著光亮。

“王爺,馬上就要行刑了,請王爺稍等片刻!”維持秩序的侍衛垂首顫顫回著,對上男人陰鷙般的眼眸,任誰都心生畏懼。

“好大的膽子,小小監斬官也敢讓本王等!”男人吼出聲,沉厚的嗓音讓監斬台上的尹文修聽得清楚。

尹文修一臉難色,按官階他在那個男人眼中隻是小小正二品,斷不能不買他榮親王的麵子,可是眼下又不能當著身後竹簾內的男人徇私枉法,這……到真難為了他。

“讓他進來!”男人深沉慵懶的嗓音從尹文修身後傳來,在這緊要關頭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是!”尹文修起身側首極為恭敬回著,隨後又向著自己身旁的侍衛嚴肅道:“請王爺進來!”

小卒得到命令不敢耽擱,點頭領命立馬向著榮親王跑去。

一直被擠在人群中走不出來的管家眼見自家小王爺向著監斬台走去隻能急在心裏,懊悔寫在臉上了。

榮親王向著尹文修走去,經過斬首台時仍是看了一眼神情淡漠的子離,而她亦是看著他。

兩人四目相對,榮親王暫時收起對她的擔憂走到尹文修麵前,偉岸身形稍向前傾俯首行禮道:“微臣懇請皇上能饒言子離一命!”他說得懇切,眉宇分毫未動。

尹文修聽來麵色頓時失血,斬首台上的三十六人可是亂臣賊子,證據確鑿。如今這霸道王爺竟當著天子的麵再次為他們請命怕是要觸犯龍顏了!

尹修文惶恐不安的側首看著垂下的竹簾,又睨了一眼俯身垂首的榮親王暗自揣測。

榮親王等了片刻,眼見行刑時辰快到了,竹簾內卻不見有回應,麵露急色隻能再次啟聲懇求道:“皇上!望皇上念在家顏的麵上能成全微臣!”他不得不將自己的爹搬出來,而今他才二十,戰功赫績遠比不上自己征戰多年的父王。可他的話語剛落,不遠處便傳來了熟悉的叫喚聲。

眾人聞聲看去,榮親王麵色一沉,俯身抱拳的手掌用力緊了緊,劍眉微挑尋思道:他怎麼會出現在這!?

中年男人疾步趕來,透過竹簾看著外麵一切的帝皇見來人怒目相向榮親王,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單手托腮暗自想著:來得正是時候!

男人三步並兩很快就來到監斬台前,隨即俯身沉聲呼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

“謝皇上!”男人謝過後挺直身體向著身旁的榮親王狠狠瞪了一眼,若不是礙於當今天子在,他真想痛打這小子一頓。

榮親王無聲睨了一眼,收起剛才的不悅再次對著竹簾道:“皇上,微臣願用全部財產換言子離一人性命,望皇上成全!”

“皇上,犬子愚昧,方才他說的話皇上無需理會!”中年男人急聲說著,垂首時惱怒的瞪了一眼榮親王。

“父王!我的事你無需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