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離忍著傷痛掀被下榻,起身的動作讓身上的傷也跟著疼痛起來,可即便疼死,她也不願成為皇室的一顆棋子。
“你當真很倔強”景嵐非但不阻止子離的行為,反倒側身給她讓開一條離開的路,雖然他知道她無法走出這間房間,甚至是走不到三步就會因痛倒地,可他卻依舊任她為之。
“我不會感謝你們不殺我,更是不會說出你們想要知道的一切!”子離緊握著床欞穩住虛弱的身體,額際未幹的冷汗因痛再次溺出,憔悴的麵容蒼白如紙。
一身的驕傲與冷情,果然與他口中描述的一樣!
景嵐眸光一閃,上前一步輕握住她的手腕沉聲道,“沒有人逼你說出你不想說的,即使是皇兄……”
“不愧是言相之女!你以為你不說,朕就拿你沒辦法?”沒有一絲溫度的話語從門口響起,隨之而來的便是那邪魅帝皇的身影。
房內的兩人聞聲看去,臉色迥異。
景嵐看著徒然出現的水迌帝皇,剛才的淡漠神情有著淺淺的變化,而子離卻是一臉淡定,絲毫不怕自己剛才所說的話給他聽了去,更是不怕他方才話語中的森冷脅迫。
子離抽出被景嵐輕握的手,微挪一步看著眼前的帝皇,眸中是對他滿滿的不懼與不滿。
“皇兄,你怎麼來了?”一連七日都未曾再踏進幽蘭閣,沒想到今日她才醒他就出現在這裏。景嵐不得不佩服起眼前的寡情帝皇來。
水迌皇睨了一眼試圖轉移話題的景嵐,利眸又轉向子離,她眼中的不屑與不羈依舊能夠輕易惹惱他。
水迌皇冷眸看著同樣眸光不善的子離,一時間房內的氣氛冷到了極點,就連一向處事淡漠的景嵐都為他們之間壓抑的怒焰而擔心著。
“對了,歐陽昨日帶來一盆蘭心瓷,皇兄可有興趣去看看?”景嵐星眸忽閃,嘴角揚起僵硬的笑,即使他早已看出自己有心袒護子離,卻也不得不再次啟口打破眼前的這份尷尬局麵。
水迌皇利眸睨過景嵐,又將視線停在了子離身上,他很想知道如此單薄纖細的身體裏到底藏有多少膽量。
俊朗挺拔的身形向著子離邁近一步,利眼微眯看著眼前的淡然女子,無波的嗓音從他口中輕吐而出:“朕不殺你隻因你還有用,倘若有朝一日你再無一絲價值……”他頓了頓,鷹隼眸光看進她的眼底繼續說道:“朕自然不會輕饒你!”
子離不懼,反倒清淺含笑,長而卷曲的羽睫微閃了幾下,淡道:“子離早已失了利用價值,隻怕這次皇上是浪費了宮中醫藥枉費心機了!”對上他的眸,她有的隻剩譏諷。
“你為何要如此倔強?”一旁的景嵐不由為她方才的話語輕捏一把冷汗,擔心的目光毫不掩飾的向著她投去。
“無知的棋子我隻做一次!”她抬眸向著景嵐說著,轉而看向帝皇的眼神也變了樣。
這直接的藐視讓水迌皇想起了當日在斬首台上,她依在那個男人懷裏看著他時的眼光亦是現在這般。
很好!這樣脫韁的野馬才有被馴服的潛力與資格!
水迌皇並未動怒,染霜的眸子閃過一絲笑意。
他抬手,雙指緊捏她的下顎,施與指間的力道迫使她的雙眼看著他。
沒有摻雜一絲感情在內的冷魅笑意在嘴角漸漸清晰,他同樣低沉出聲:“如今的你有何資格與朕說要與不要?”
相距迫近的兩人四目相對,帝皇口中輕吐而出的溫熱氣息噴灑在了她的麵頰上,這樣近距離的對視讓她黛眉微蹙,子離瞥首向後退了一步避開他指腹的觸碰,蒼白如紙的麵容上是明顯的厭惡。
景嵐睨了一眼此刻的兩人,劍眉也隨著他們的對話深深皺在了一起。
絲毫沒有加以掩飾的憎惡眼神讓這寡情帝皇沉下了星眸,一直給人變幻莫測的他在此刻亦是將自己的情緒明朗化了。
對於子離的不敬他並未勃然大怒,相反,他依舊帶笑,將心底串燒而起的怒焰壓下,修長幹淨的手掌被他收回覆與身後,深邃幽暗的瞳眸中她的冷傲模樣已是讓他心中的計劃有了稍稍的改變。
帝皇打量了她一番,視線落在了她胸前的傷口處,靜觀良久。
子離眼角瞟向沉默不語的帝皇,見他竟然直直盯著自己的胸前看,一直平淡如水的她竟也惱羞起來。
“七日之後,由你侍寢!”水迌皇很滿意她此刻怒目擰眉的模樣,遂紅唇開啟立即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