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朕的封妃儀式準備的怎麼樣了?”
“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隻是這幾日皇城天色有變,微臣擔心封妃那日天將降大雪!”
“就算那日皇城飄雪,封妃儀式也不容有誤,此事關係到水迌與滄瀾兩國暫定和平,輕重緩急相信皇弟應該明白!”
“是!”景然領命說著,剛才景辰的那句‘暫定和平’他聽得清楚,如此說來,水迌與滄瀾這一仗是遲早要打的。
兩人心中的算盤都打得精細,子離在一旁聽得有些迷惑卻也知道了大概,單說景辰今日的冷酷性格便不會因這場所謂的聯姻放棄一統天下的霸業,而景然也絕不會一直被他壓製著平平淡淡過完一生,一山不容二虎,這場爭奪之戰也許是命中注定。
他們談完後子離看著景然起身離開,偉岸的背影踏出清雪殿後那冷冷的嗓音便已響起。
“就怎麼舍不得他走?”景辰沒有看他,也許剛才在她目送景然離開時他抬頭睨過她,隻是子離不知道而已。
他的話總是冷冰冰的,帶著沒有情緒的問話讓子離聽著很不舒服。
“皇上何須此言?”淡漠的回問著他,清眸中的那抹光亮因景然的離開也收起了,此刻的清雪殿就剩他們兩人,與他獨處子離總是這副態度對他。
景辰眼角抬起,高大的身形也站了起來,正視她的眼不再是漫不經心的那種,臉色變得嚴肅使他有著危險的氣息在漸漸騰出,“別在朕麵前演戲,你以為朕會相信你們早在八年前便認識?”景然剛才說自己在離開皇城前便認識她了,這句話景辰記得。隻是,此刻由他親口提及八年前,傷到的依舊是子離。
看著這個男人,淡漠的臉色有了淺淺的變化,對著他露出似有似無的譏笑,道:“我與他是否認識皇上為何如此關心?八年的時間皇上認為是長是短?在這段時間裏有人記得從前,可有人卻將一切忘得幹淨!”最後一句她有些失控,聲音不受控製的高了幾分。子離發現自己不該如此,而景辰顯然臉色也為之一怔,睜著灼亮的眼無聲看著她。
這樣的眸光說明不了什麼,子離攥緊掌心讓自己別再他麵前失態顯得狼狽。
“八年時間王爺還能記得子離隻說明他有心!”而你,終是無心人!
看著他,子離的話哽在了喉間,心中的那一句她不能說。既然已經知道他當年不來的原因,說了也隻是讓自己更低賤、在他眼中更不堪而已!
景辰無言,可她眼中想要藏起的那抹受傷他看見了,隻是他沒有問,也無需問!
每次他們獨處,四周的氛圍都會變成這樣僵硬、冷然的讓人窒息。
曾經,他們在一起是幸福的,曾經彼此相談是快樂的,可如今,一切都不再像過去。
“皇上還有吩咐嗎?”子離垂下了眼簾選擇不再看他,淺聲問他,若是沒有,她想離開有他的地方。
“你下去!”他沒有為難她,側身說著,聲線低沉。
子離欠了欠身,掀開了紗幔與珠簾走出了內室。
她的倩影也是驕傲的,挺直的細腰,平穩的步伐,景辰站立在桌邊看著她踏出大殿,隻剩眼前的水晶珠簾晃晃擺擺發出清脆的聲響,紫色紗幔微微飄動,無聲卻也有聲!
離開了清雪殿,子離隻想回自己的住處弗蘭苑,在必經的宮闈道裏看見了景然。他就這麼隨意的懷抱雙臂靠著紅牆的一麵微垂著腦袋,見她走來他才直起了身,好似在等她一樣。
子離微愣了一下,挪著步子走到他麵前,微低螓首對他尊稱一聲:“王爺!”
“三日後的子時(23時至01時)我會去弗蘭苑接你出宮!”景然交代著,那日也是景辰封妃的日子。
“我不能走!”若是她一個人她早就可以脫身離開了,用不著等到今日等他來救。
“若是你不走,即使救出你弟弟,你認為你走得了嗎?”景然當然明白她的顧慮,可事到如今她與浩軒之間隻能留一個。
“我不能丟下他不管,王爺的好意子離心領了!”景然說道她的安危時子離隻是淺淺的勾起了唇角,在她決定留下的那一刻她便已經知道自己放棄的也許便是一生的自由。
“親情就那麼重要嗎?”為何她能為了弟弟放棄自由,更可說是生命。可他與自己的皇兄卻是在算計著如何奪取對方的性命與一切?為何這世間的人和事要有那麼大的差異?
景然麵色難得的柔和,黑眸中有著那種名為試問的東西,隻是子離無法解答,可他的問話她可以給他答案:“他是我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不會放棄他能活下去的一絲希望!”